第二十四章 异界 上
钱程又做了一个梦。
梦境是光怪陆离的，尤其是现在这种。这里分不清高低远近，周围一切似乎都是浑浑噩噩的。
钱程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走出大风暴之后，就时不时会碰上这种事情。实际上，他还和有相似经历的殷琼交流过。
借助殷琼那边搜集来的古籍、西洲的文献，和这段时间的观察，大概能确定，这里与神明、与异界，都有些关系。
比如，这里最显眼的，就是远处一条巨大到匪夷所思的蛇。
从事相关研究的西洲神秘学家，都非常惧怕这条巨蛇，给祂起了一系列听着像是吓唬小孩的称号。在不少外界流传的故事里，也能找到相关的情节。
具体是不是蛇，也不好说。毕竟这里，没法和现实的动物直接对比。从外观上看，说是条巨大的天龙也有可能。
不过，钱程只经历了几次，就很快调查清楚了身份，告诉众人这就是女娲。
因为他自己乱转的时候，被这蛇抽过一次，所以十分肯定。
不过在这里，最好别随便喊对方名字，否则很可能再给抽一顿。实际上，西洲学者也有这方面的经验。他们经常使用各种代号，就是为了回避这个问题。
因为抽得很痛，所以钱程称之为“大威天龙”。
除此之外，好认的东西并不太多。
这里与现实似乎并不一一对应，包括周围的人物和环境。连钱程自己，也不是平时的样子，反而更像是人们绘制的老君、奚仲真形。想来，能和仙人有相似之处，也不是坏事。
钱程扑棱着膀子，到处瞎逛起来。
这里有不少奇奇怪怪的生物，很有意思。向方向不明的地方飞了一会儿，就看到一只章鱼似的怪物，挥舞着触手，嚣张地游来游去。钱程摆摆翅膀，一下出现在章鱼怪旁边，抓住它的触手。
章鱼怪拼命挣扎，但没什么效果。钱程熟练地打了几个结，把触手系在一起，拎走了。
不久，他来到一个破败庄园似的地方。
这里是一个女巫的据点。
这个世界的距离和位置，似乎是与现实无关的，起码钱程现在还没发现什么规律。但这里时不时能找到些西洲人，他们都有自己的“领地”，形状大小都各不相同，但都飘荡在这片空间里，有或强或弱的“围墙”保护着。
至于中原来的人，他现在还没怎么碰到过。而他和殷琼这种，是怎么跑来的，也弄不清楚。
殷琼推测，那条看不到头的大蛇之后，可能就是中原对应的地方。但钱程现在不敢靠近大蛇，怕又会挨打，只好压住好奇，先探索其他地方。
目前已知的情况是，有些胆大的西洲法师，也曾经研究过这里。其中一些，还特意经营过“自己家”，据说这样有助于获得更强大的法术，也有利于联系、召唤和驱使异界的生物。
虽然绝大部分都失败了，但从现实情况看，凉州隔三差五就能抓到召唤妖魔的西洲巫师。可见，敢赌一把的人一点都不少。
这个女巫，属于恰好离得近的。她应该也尝试过把自己隐藏起来，不过，她大概不知道自己的手法有多拙劣，被钱程发现的时候，还吓得半死。钱程觉得，他自己要是只有这种程度，当初可就不是挨几顿打的问题了。但女巫明显没有心理准备，十分恐惧，一个劲地求饶。
钱程也不知道她怕什么，但见她不停地说自己什么都愿意做，又觉得放过这机会有些浪费。于是，他提出了些要求，命令对方遵守。
异界有很多值得发掘的东西，而最重要的，首先是吃的。
之后，这里就成了他的饲养场。
钱程进了门，打开一个法阵，把章鱼怪丢了进去。一条三头大狗跳了出来，三个脑袋争相撕扯，很快把它吃了个干净。大狗随即一个劲地向他摇尾巴，想要更多的食物。
旁边，其他几种生物也躁动起来。有两只大尾巴蜥蜴、一条粗短的蛇，还有一头缩在角落里的肥牛。
它们有两个共同特点，一个是按女巫的说法，可以召唤到现实世界。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是肉多。
众所周知，驯化食材是需要长期努力的，挑选和育种，在其中必不可少。这几只，就是附近能找到的，最容易管教的那种了。
钱程对此很有信心。据说远古的时候只有狼，后来人们把狼挑选、驯养，最后养出了狗。狼是很难养熟的动物，但人最终还是驯化了它。
如今，各种各样的狗已经很多，好吃的狗也很普遍。边郡地带，看家狗要五六百钱一条，菜狗只要一两百钱，已经算廉价的肉材了。钱程很有信心，认为只要继续驯化，今后肯定还能养出肉更多、更好吃，也更加便宜的。
至于其他牲畜，也是一样。这世间原本没有家畜，所谓家畜都是人驯养出来的——只有傻乎乎的西洲狂信徒，才相信一切都是神灵直接赐予。连教士们自己，都经常做一些驯养动物、改良粮种的工作。
与两千年前的初版《山海经》相比，当今人们能吃的，已经多了许多。人类社会的发展，或许是为了吃到更多、更好的东西，也说不定。
而且，西洲人确实干过把这种异界狗和本土狗混血的事情。
钱程从教会那里听说，有个组织曾经试图制造各种混血怪物，想要保留战斗力的同时，让它能够在本位面长期停留乃至繁衍后代，作为好用的兵器。最后，教会捣毁了他们的堡垒，销毁了不少怪物，据此可以判断，他们已经成功了。
钱程对这种制造武器的办法很不屑。
当初晋灵公释放恶犬攻击赵盾，赵盾说“不用人而用狗，即使凶猛，又能如何？”可能也就晋灵公这种人，才能想到这种奇怪招数。
鲁国的马厩着火，孔子退朝，赶去问有没有人受伤，而不去问马。论和人亲近、对人有用，少有能超过马匹的。论身价和消耗的钱财，养马人自己估计都比不上马。但孔子坚持这么做，可见人才是最宝贵、最有价值的。
依赖几只野兽，就觉得自己有力量。这些人如此浅薄，也难怪会被教会剿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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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是光怪陆离的，尤其是现在这种。这里分不清高低远近，周围一切似乎都是浑浑噩噩的。
钱程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走出大风暴之后，就时不时会碰上这种事情。实际上，他还和有相似经历的殷琼交流过。
借助殷琼那边搜集来的古籍、西洲的文献，和这段时间的观察，大概能确定，这里与神明、与异界，都有些关系。
比如，这里最显眼的，就是远处一条巨大到匪夷所思的蛇。
从事相关研究的西洲神秘学家，都非常惧怕这条巨蛇，给祂起了一系列听着像是吓唬小孩的称号。在不少外界流传的故事里，也能找到相关的情节。
具体是不是蛇，也不好说。毕竟这里，没法和现实的动物直接对比。从外观上看，说是条巨大的天龙也有可能。
不过，钱程只经历了几次，就很快调查清楚了身份，告诉众人这就是女娲。
因为他自己乱转的时候，被这蛇抽过一次，所以十分肯定。
不过在这里，最好别随便喊对方名字，否则很可能再给抽一顿。实际上，西洲学者也有这方面的经验。他们经常使用各种代号，就是为了回避这个问题。
因为抽得很痛，所以钱程称之为“大威天龙”。
除此之外，好认的东西并不太多。
这里与现实似乎并不一一对应，包括周围的人物和环境。连钱程自己，也不是平时的样子，反而更像是人们绘制的老君、奚仲真形。想来，能和仙人有相似之处，也不是坏事。
钱程扑棱着膀子，到处瞎逛起来。
这里有不少奇奇怪怪的生物，很有意思。向方向不明的地方飞了一会儿，就看到一只章鱼似的怪物，挥舞着触手，嚣张地游来游去。钱程摆摆翅膀，一下出现在章鱼怪旁边，抓住它的触手。
章鱼怪拼命挣扎，但没什么效果。钱程熟练地打了几个结，把触手系在一起，拎走了。
不久，他来到一个破败庄园似的地方。
这里是一个女巫的据点。
这个世界的距离和位置，似乎是与现实无关的，起码钱程现在还没发现什么规律。但这里时不时能找到些西洲人，他们都有自己的“领地”，形状大小都各不相同，但都飘荡在这片空间里，有或强或弱的“围墙”保护着。
至于中原来的人，他现在还没怎么碰到过。而他和殷琼这种，是怎么跑来的，也弄不清楚。
殷琼推测，那条看不到头的大蛇之后，可能就是中原对应的地方。但钱程现在不敢靠近大蛇，怕又会挨打，只好压住好奇，先探索其他地方。
目前已知的情况是，有些胆大的西洲法师，也曾经研究过这里。其中一些，还特意经营过“自己家”，据说这样有助于获得更强大的法术，也有利于联系、召唤和驱使异界的生物。
虽然绝大部分都失败了，但从现实情况看，凉州隔三差五就能抓到召唤妖魔的西洲巫师。可见，敢赌一把的人一点都不少。
这个女巫，属于恰好离得近的。她应该也尝试过把自己隐藏起来，不过，她大概不知道自己的手法有多拙劣，被钱程发现的时候，还吓得半死。钱程觉得，他自己要是只有这种程度，当初可就不是挨几顿打的问题了。但女巫明显没有心理准备，十分恐惧，一个劲地求饶。
钱程也不知道她怕什么，但见她不停地说自己什么都愿意做，又觉得放过这机会有些浪费。于是，他提出了些要求，命令对方遵守。
异界有很多值得发掘的东西，而最重要的，首先是吃的。
之后，这里就成了他的饲养场。
钱程进了门，打开一个法阵，把章鱼怪丢了进去。一条三头大狗跳了出来，三个脑袋争相撕扯，很快把它吃了个干净。大狗随即一个劲地向他摇尾巴，想要更多的食物。
旁边，其他几种生物也躁动起来。有两只大尾巴蜥蜴、一条粗短的蛇，还有一头缩在角落里的肥牛。
它们有两个共同特点，一个是按女巫的说法，可以召唤到现实世界。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是肉多。
众所周知，驯化食材是需要长期努力的，挑选和育种，在其中必不可少。这几只，就是附近能找到的，最容易管教的那种了。
钱程对此很有信心。据说远古的时候只有狼，后来人们把狼挑选、驯养，最后养出了狗。狼是很难养熟的动物，但人最终还是驯化了它。
如今，各种各样的狗已经很多，好吃的狗也很普遍。边郡地带，看家狗要五六百钱一条，菜狗只要一两百钱，已经算廉价的肉材了。钱程很有信心，认为只要继续驯化，今后肯定还能养出肉更多、更好吃，也更加便宜的。
至于其他牲畜，也是一样。这世间原本没有家畜，所谓家畜都是人驯养出来的——只有傻乎乎的西洲狂信徒，才相信一切都是神灵直接赐予。连教士们自己，都经常做一些驯养动物、改良粮种的工作。
与两千年前的初版《山海经》相比，当今人们能吃的，已经多了许多。人类社会的发展，或许是为了吃到更多、更好的东西，也说不定。
而且，西洲人确实干过把这种异界狗和本土狗混血的事情。
钱程从教会那里听说，有个组织曾经试图制造各种混血怪物，想要保留战斗力的同时，让它能够在本位面长期停留乃至繁衍后代，作为好用的兵器。最后，教会捣毁了他们的堡垒，销毁了不少怪物，据此可以判断，他们已经成功了。
钱程对这种制造武器的办法很不屑。
当初晋灵公释放恶犬攻击赵盾，赵盾说“不用人而用狗，即使凶猛，又能如何？”可能也就晋灵公这种人，才能想到这种奇怪招数。
鲁国的马厩着火，孔子退朝，赶去问有没有人受伤，而不去问马。论和人亲近、对人有用，少有能超过马匹的。论身价和消耗的钱财，养马人自己估计都比不上马。但孔子坚持这么做，可见人才是最宝贵、最有价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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