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人类的赞歌
盖德当然听说过外乡人们死后复活的传闻，但他没有亲眼见到过一次，也一直没有确信，更不是很能理解这种事。
对于一个老人来说，死而复活，太过不可思议。
然而，七十多年来的经验，每一次的惨痛回忆都已经告诉了他，每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任何人的声音都弥足珍贵。
逝去的就不会再回来。
无论这些外乡人到底是何方的神圣，甚至，不论他们到底是人还是魔鬼。
老骑士现在就只希望他们不会死。
不像自己过去的同伴一样......死在自己的面前。
“不不不不不不！”
数十枚强而有力的投矛落下，十几名呆立的玩家瞬间倒地。
剩下的玩家们也没有跑，反倒是有许多人兴奋地朝着敌人们“勇猛”地冲了过去，兽人斥候们控制巨狼冲锋而过，混乱的玩家们在顷刻间就倒了一地。
仅仅只是不一会的功夫，一百多名玩家就已经死亡近半了。
“神啊！”
盖德的眼中简直要喷出火来，他的愤怒已经到了极限。
即使没有穿戴盔甲，也没有手持武器，盖德依然朝一名最近的斥候骑兵冲去。
盖德奔跑起来的瞬间速度非常快，他一下就冲到斥候骑兵的身旁，斥候骑兵调转巨狼咬向盖德的身体，然而，盖德的拳头犹如钢锤一样打在巨狼的眼睛上，重重地砸了进去。
巨狼吃痛翻滚倒地，骑兵跌落后立刻举起手中的锤子砸向盖德。
“砰。”
盖德拳头更快，也更加迅猛，钢拳伴随着一阵夸张的拳风，直接打塌了兽人的胸口。
兽人在原地顿了一下，他似乎是对老人的爆发力感到难以置信，而更加令人惊讶的是，兽人即使如此也没有立即死亡，反倒是咆哮着挥下锤子。
盖德面沉如水，含怒出手，速度非常快，反而后发先至！
斩胫。
胫骨直接被手刀斩断。
击头。
太阳穴遭到碾压和破坏。
肘锤。
兽人高大的躯体直接被打飞出去。
盖德在顷刻间打出连续三次的致命攻击，彻底摧毁了兽人的生命力。
据说，每一个骑士的“神之恩典”都是根据他的性格和经历决定的，而盖德的“恩典”非常的朴实，也被本人认为有些无用。
仅仅只是强化身体素质而已，就是如此无用的恩典。
“啊，哈，啊......”
盖德在打倒对方后，自己的身体也晃了晃，他已经微微有些气喘，毕竟年过七十岁的老骑士已经很老了，他无法再像过去一样时刻保持充沛的体力。
等他转过身时，发现身边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型的屠宰场，惨不忍睹。
盖德神色茫然的转顾四周，心中的不知所措和绝望不断升起。
他们，已经无一存活。
现在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十五名兽人斥候驾驭胯下的巨狼，试图包围人类方仅剩的老骑士。
他们知道这是一名真正的人类骑士，虽然年迈但依然拥有强大的战力，在战斗中只要稍有不慎就会死在他的手里，所以兽人斥候们决定小心的围杀他。
对于兽人斥候们来说，好消息是他没有穿戴附魔铠甲和携带武器，既然如此，这场战斗就注定了他的死亡。
“畜生......”
眼泪从老人的眼睛中止不住地流了出来，他一边流泪一边苦笑，像是在挣扎着什么。
老人一把脱下自己的上衣，露出满是伤痕的健壮躯体，他此刻的内心充满绝望，现在唯一让他庆幸的就是，黑歌他们没在这里。
为首的兽人斥候头领驾驭着巨狼缓缓前行，他突然用蹩脚的人类语开口了。
“人类，你会死在这里，这是卑鄙残忍的你们注定要付出的代价。”
盖德无动于衷，平静地回答道：“在小的时候，我曾问过教导我的骑士，帝国和兽人、精灵、海族的战争到底谁对谁错？为什么每一个种族都和帝国人有仇？”
“他没有回答我。”
“后来我渐渐地明白了，原来时至今日，对和错的答案已经不再重要。”
“三十年前，老夫已经不再去区分对错，而是想着在战争中扬名立万，为世俗的财富，为想成为更高级的贵族而积累功勋和虚假的荣耀。”
“但是我最终黯然离场，几乎失去了一切。”
“现在，老夫只想把握手中仅存的幸福，而不再去想那些虚无缥缈，无关紧要的东西，只希望能在余生度过平静安稳的日子。”
“可你们却依然想夺走它们。”
老人平静了下来，但他的眼中却有着熊熊烈焰般的战意。
他仿佛再一次回到了几十年前的战场上，从一个和蔼可亲的邻家老爷爷，变成了一个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战士。就在包围圈即将成形时，老人的身体突然飞快地冲了出去，他的速度比刚才更迅速，快的出乎在场所有兽人斥候的预料。
“投掷！”
斥候头领用兽人语大喊，兽人斥候们立刻投掷出手中的投枪，然而每一个都差之毫厘，老人短时间里爆发出的速度太快，投矛根本无法命中。
盖德已经跑到一个兽人斥候身前，兽人斥候抡起手中的狼牙棒试图攻击，盖德矮身，伸手抓住巨狼的毛发，整个人钻到巨狼身下。
兽人斥候愣了一下，随后他感到一股巨力，整个人直接被盖德从下面拽下来，他在坠下的一瞬间便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巨狼张开血盆大口试图撕咬盖德，同时，又是十几枚投枪射了过来。
盖德在双臂间灌注力量，大吼一声，举起巨狼的身躯去挡住一根根投矛。
巨狼哀嚎了一声，很快就死了。
盖德也成功地用它挡住了投矛的攻击。
盖德喘了一口气，再一次如法炮制，他轻易地又干掉一名防备不及时的兽人斥候。
这份强大的爆发力和战斗经验，让每一个兽人斥候都感到了心惊和胆寒。
斥候头领神色严肃又冷静，他很快举起手，做了一个手势，而周围的兽人斥候立刻领命。
他的这个手势的含义是拉开距离。
盖德虽然爆发力很强，但是在中长距离奔跑中完全无法匹敌巨狼。
兽人斥候们拉开距离开始对他围而不杀的战术，他们一直紧跟其后，用投枪远距离骚扰，却不真的靠近他，如果盖德突然加速冲过来，他们立刻望风而逃。
在兽人们在游击了几次后，盖德体力便迅速下滑，他开始气喘吁吁，速度变慢了。
身体，也变得很沉。
兽人的斥候头领离着很远距离，自言自语道：“你会累死。”
或者，先被我们杀死。
老迈的骑士仿佛困兽一样，在杀阵中左冲右闯，却迟迟无法找出一条生路。
汗水在不断流下。
盖德真的很累很累了，他不得不蹲下来休息片刻，气喘如牛。
他虽然只跑了一会，但已经快要不行了，年过七十的他，体力已变得非常糟糕。
“啊，哈，啊，啊，啊......”
盖德觉得自己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了，而胸肺则快要爆炸了，如果有铠甲，如果有战马，如果......如果自己能年轻三十岁，不，只要再年轻二十岁，或许都不至于如此窘迫。
但现实永远没有“如果”。
已经到了尽头了么？
汗水淋漓的盖德再度直起身体，他握紧自己的双拳，看着那些正逐渐摸索着靠近，小心翼翼的兽人斥候们。
“来吧！”
老人在绝境中举起双拳，摆正架势，他从灵魂的最深处涌起力量，大声呐喊！即使已经陷入无可挽回的绝境，却依旧保持着昂扬的斗志！
“全都来吧！”
他已经决定接受自己的结局。
真正的勇气无非只有一种，就是在认识到人生有多么的惨痛和鲜血淋漓后，再度起身，鼓起自己的力量去选择直面它！
或许，我们在追寻“希望”的过程中便会败给不可知的命运，但是重要的或许不是找到“希望”，而是追寻它这一行为本身的伟大和宝贵！
不甘，却亦不悔！
在这世上有无数的宵小之辈，一边高呼荣耀三君主的名号，一边挥霍金钱，争夺权欲，变得愈发恬不知耻，真正能领悟胜利，无畏，正义精神的骑士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屈指可数的，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在生命中的最后一刻，也坚守自己作为一名高洁者的底线！至死不渝！
人类的赞歌，就是勇气的赞歌！
这就是我生命中，最后的战斗了。
兽人斥候们缓缓举起投矛，他们保持最佳的距离，准备投射。
准备，杀死他！
斥候头领的脸上表情依旧很严肃，他此时感到自己的嘴里有一些干涩。
他决定杀死眼前的骑士，捣毁防御工事后立刻撤离，杀死苦工，让防御工事无法成形的作战目的已经达到了。
“欺负一个老人又算什么呢？”
“嗡！”
一枚锋利的风刃跨越百米的距离，破空而过，精准地斩断了斥候头领手中的投枪，接二连三的风刃在下一刻席卷而来，让兽人斥候们不得不控制巨狼仓皇闪躲。
“什么？”
斥候头领的脸色剧变，他转过头看到，不知不觉间在附近已经出现了一些人影。
他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的狼没有闻到他们的气味？
明明任何生物都是有气味的，亡灵的气味就更重了。
越来越多的人影从四面八方出现，他们虽然离兽人们还有段距离，但是却让被包围的这十几骑兽人斥候心惊肉跳。
因为每一个方向都有人影，斥候头领一时半会甚至不知道朝哪个方向冲，只能带着一众兽人斥候缓缓地后退。
斥候头领看清楚这些人影穿的破烂衣服，以及作为武器的农具，他松了一口气，严肃地冲下属们喊道：“对方人多又如何，不过是一些当地的农民，立功就在今天。”
不过，刚才的风刃倒是让他很在意。
是附魔武器，还是魔法师？
“你们，你们没事......”
盖德看清白银之刃和之前“丧命”的小伙子们的身影，他突然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眼泪止不住地落下。
“黑色切歌者”和“西红柿炒鸡蛋”都走了过去，轻轻抱住老人。
“嗯，我们都没事的，辛苦你了，好了，好了，所有人都没事的，别担心了，别哭，别哭了啊，乖。”
盖德哭的像是一个孩子，几十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情绪失控。
“我，我......我还以为你们，你们......”
虽然哭的非常厉害，但是这种哭出来的感觉真的很痛快。
“黑色切歌者”握紧盖德的手，温和地笑着，他眼神认真地向眼前的老人承诺。
“已经没事了......因为，我们来了。”
“西红柿炒鸡蛋”转头看向他，问道：“不立刻去机场，不去面试真的能行吗？其实只要我们在就足够了。”
“放心吧，只要我的实力够强，在《起源》里一直保持足够的影响力，就算是‘巨星计划’不要我，也会有其他公司签我的。”
“黑色切歌者”哈哈一笑，他转身看向兽人斥候们，拔出黑刀，洒然说道：“还是快点结束战斗吧，我现在可是穿着西装躺在游仓里，时间久了会把衣服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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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德奔跑起来的瞬间速度非常快，他一下就冲到斥候骑兵的身旁，斥候骑兵调转巨狼咬向盖德的身体，然而，盖德的拳头犹如钢锤一样打在巨狼的眼睛上，重重地砸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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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德拳头更快，也更加迅猛，钢拳伴随着一阵夸张的拳风，直接打塌了兽人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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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啊......”
盖德在打倒对方后，自己的身体也晃了晃，他已经微微有些气喘，毕竟年过七十岁的老骑士已经很老了，他无法再像过去一样时刻保持充沛的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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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名兽人斥候驾驭胯下的巨狼，试图包围人类方仅剩的老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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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德无动于衷，平静地回答道：“在小的时候，我曾问过教导我的骑士，帝国和兽人、精灵、海族的战争到底谁对谁错？为什么每一个种族都和帝国人有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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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前，老夫已经不再去区分对错，而是想着在战争中扬名立万，为世俗的财富，为想成为更高级的贵族而积累功勋和虚假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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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平静了下来，但他的眼中却有着熊熊烈焰般的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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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人斥候们拉开距离开始对他围而不杀的战术，他们一直紧跟其后，用投枪远距离骚扰，却不真的靠近他，如果盖德突然加速冲过来，他们立刻望风而逃。
在兽人们在游击了几次后，盖德体力便迅速下滑，他开始气喘吁吁，速度变慢了。
身体，也变得很沉。
兽人的斥候头领离着很远距离，自言自语道：“你会累死。”
或者，先被我们杀死。
老迈的骑士仿佛困兽一样，在杀阵中左冲右闯，却迟迟无法找出一条生路。
汗水在不断流下。
盖德真的很累很累了，他不得不蹲下来休息片刻，气喘如牛。
他虽然只跑了一会，但已经快要不行了，年过七十的他，体力已变得非常糟糕。
“啊，哈，啊，啊，啊......”
盖德觉得自己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了，而胸肺则快要爆炸了，如果有铠甲，如果有战马，如果......如果自己能年轻三十岁，不，只要再年轻二十岁，或许都不至于如此窘迫。
但现实永远没有“如果”。
已经到了尽头了么？
汗水淋漓的盖德再度直起身体，他握紧自己的双拳，看着那些正逐渐摸索着靠近，小心翼翼的兽人斥候们。
“来吧！”
老人在绝境中举起双拳，摆正架势，他从灵魂的最深处涌起力量，大声呐喊！即使已经陷入无可挽回的绝境，却依旧保持着昂扬的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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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人斥候们缓缓举起投矛，他们保持最佳的距离，准备投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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斥候头领的脸色剧变，他转过头看到，不知不觉间在附近已经出现了一些人影。
他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的狼没有闻到他们的气味？
明明任何生物都是有气味的，亡灵的气味就更重了。
越来越多的人影从四面八方出现，他们虽然离兽人们还有段距离，但是却让被包围的这十几骑兽人斥候心惊肉跳。
因为每一个方向都有人影，斥候头领一时半会甚至不知道朝哪个方向冲，只能带着一众兽人斥候缓缓地后退。
斥候头领看清楚这些人影穿的破烂衣服，以及作为武器的农具，他松了一口气，严肃地冲下属们喊道：“对方人多又如何，不过是一些当地的农民，立功就在今天。”
不过，刚才的风刃倒是让他很在意。
是附魔武器，还是魔法师？
“你们，你们没事......”
盖德看清白银之刃和之前“丧命”的小伙子们的身影，他突然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眼泪止不住地落下。
“黑色切歌者”和“西红柿炒鸡蛋”都走了过去，轻轻抱住老人。
“嗯，我们都没事的，辛苦你了，好了，好了，所有人都没事的，别担心了，别哭，别哭了啊，乖。”
盖德哭的像是一个孩子，几十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情绪失控。
“我，我......我还以为你们，你们......”
虽然哭的非常厉害，但是这种哭出来的感觉真的很痛快。
“黑色切歌者”握紧盖德的手，温和地笑着，他眼神认真地向眼前的老人承诺。
“已经没事了......因为，我们来了。”
“西红柿炒鸡蛋”转头看向他，问道：“不立刻去机场，不去面试真的能行吗？其实只要我们在就足够了。”
“放心吧，只要我的实力够强，在《起源》里一直保持足够的影响力，就算是‘巨星计划’不要我，也会有其他公司签我的。”
“黑色切歌者”哈哈一笑，他转身看向兽人斥候们，拔出黑刀，洒然说道：“还是快点结束战斗吧，我现在可是穿着西装躺在游仓里，时间久了会把衣服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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