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笼中躯壳
神兽与神器乃五境至宝，他竟然竟然拿【凤尾蝶】的经脉做刑具……
李潮歌猛地吐出一口污血，眼眶通红：“你这个畜牲……”
沈凉溪越发高兴：“这鞭子啊，不仅漂亮，而且耐用，只要轻轻挥一下就能叫你皮开肉绽。当然了，我可舍不得你死了，所以我就想了个万全之策。”
沈凉溪指着旁边的十几个瓦罐：“你来之前我特地叫人用千年人参熬制了参汤，一会儿等你快不行的时候，我就给你灌一盅下去，吊着命继续打。”
沈凉溪转过身，缓缓往主座上走去：“你只管忍，反正我沈凉溪蛰伏多年，有的是耐性。”
……
慕清魄一路飞奔至莲花池，已经在天上巡视过一圈的白羽刚刚回来，落到他身边以相当速度继续往前跑。
白羽道：“除了一池子的莲花什么也没有，而且现在天黑了，找人更是难上加难。”
慕清魄低声道：“不，我能感觉到他就在这里，白羽，送我上去。”
白羽点头，慕清魄将手放到她肩上的那一刻，白羽瞬间幻化为一只白色的鸟儿，载着慕清魄向着高空飞去。
“飞低些。”慕清魄道。
白羽得令低头俯冲向湖心，然后向着四周一圈一圈地在荷花丛中仔细巡视起来。
“等等！”慕清魄指着右侧低声道，“那丛荷花向两边分开，有船行过的痕迹。”
白羽立即掉头向着慕清魄所指的方向飞去，不一会儿，两人竟然真的在莲花池中看见了一只小船。
船上有血迹，那是李潮歌留下的暗号。然而除了那只小船之外，四下空无一人。
慕清魄用手触摸那船上尚未凝固的血迹，面色越发难看。他环顾四周，没有那个人的踪影，只有簇拥在小船身边的白莲竞相盛放。
莲花明明是白色的，此刻却在月光下无端地开出一种诡异的鲜艳来。
慕清魄看着那些莲花沉默，白羽忽然在他身后惊呼：“这朵花上有灵力残留的痕迹！”
慕清魄猛地转过头，然而当他触碰那朵花的时候，却是轻而又轻。
白羽看他动作小心，怕惊动他，也跟着轻声说话：“虽然只有一点，但我认得，这朵花上有琉璃的灵力。我想也许李潮歌就在里面！”
慕清魄没有说话。他迅速凌空画下一道术式，金色的光芒在阵式中散发出来，一道强光过后，花心封印式被成功解开，一个漆黑的入口展现在他们面前。
慕清魄想都不想就跑了进去，白羽紧随其后。
“主人您慢些，我怕这四处设有有机关……”
白羽话音刚落，几支暗箭从右侧极速飞来。
慕清魄凌空一跃，徒手接下一支，检查箭尖的时候也没有放慢脚步。
“箭尖呈深绿色，有剧毒。”
慕清魄没有回头，只低声道：“白羽，小心。”
白羽无声地点头，同时飞速结印。数以万计的白色羽毛从她身后飞出，形成两张巨大的盾牌，护在二人身侧。
两人以极快的速度越过重重机关，终于来到一道石门前方。
白羽刚要用灵力就被慕清魄制止了。
“这是机巧搭成的石门，用蛮力打开恐怕会触动机关。”
慕清魄说罢上前，从最上方开始检查，果然左边下方有一块石头是松动的。
慕清魄轻轻推动石块，只听一声巨响，石壁竟然自动地向两边打开。
白羽只向里面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
她用颤抖的声音道：“这……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慕清魄凝视着前方甬道两边牢狱，摁住了白羽耸起的肩膀。
“走。”他低声道。
……
沈凉溪刚刚给半死不活的李潮歌灌下第三罐参汤，在外把守的胡有良突然闯了进来。
“什么事？”沈凉溪正在兴头上，回头看胡有良的时候他脸上还沾着李潮歌吐出来的血，一双嗜血的眼睛格外地亮。
胡有良被那双眼睛盯出了一身冷汗，连忙趴在地上道：“有人夜闯白莲榭，据探子来报，应该是阴冥阁的人。”
“怎么这么快？”沈凉溪不悦地扔开鞭子，“人都到哪了？”
“大军已进入允洲城，正在往白莲榭进发。”
“这不是还早着么，一切都在我意料之中，”沈凉溪重新拾起鞭子，“等他们攻到宅子外头了再来报我。”
沈凉溪刚要回头，胡有良就把头磕在了地上，战战兢兢道：“大军虽然才刚刚进入允洲，但我听到风声，说阴冥阁有一支精锐部队今夜混在中原送【粹金】进城的商队里早早地进入了沈宅……是属下办事不力，属下该死！”
沈凉溪脸上的愉悦神色瞬间就凝固了，他缓了好大一会劲，蹲下来，死死掐住胡有良的脖子：“是什么人带领的精锐？现在攻到了哪里？”
“听…听说是…【少司命】的精锐，领队的将军把部下放在外头接应大军，他自己好像率先往莲花池来了，如今……如今行踪不明……”
“行踪不明！？”沈凉溪下颌肌肉瞬间紧绷，“你有种再说一遍？”
“小人……该死……”
沈凉溪在胡有良断气之前松开了他的脖子。
胡有良喘了口气小心道：“王丞，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大局为重。中原王氏竟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站在阴冥阁那边，我这就替他们记下了，来日也一定让他们尝尝我今日这般的‘惊喜。”
沈凉溪瞪了胡有良一眼，又回头恋恋不舍地撇了一眼李潮歌：“无论怎么说，我也不能因为自己的一点小利断送了殿下和我的大好前程。’”
李潮歌在半生半死中听到这句话，心里意识不清地琢磨起来：殿下？哪一个殿下？
胡有良听罢立刻道：“事不宜迟，还请王丞即刻移步别处，不要叫阴冥阁的人脏了您的衣服。”
沈凉溪回头看了李潮歌一眼，悠悠然道：“也对，咱们来日方长。”
沈凉溪和胡有良离开石室后，李潮歌驱动身上最后一点可以凝聚的灵力，操纵一根软冰替自己砍断了绳索。
他神志不清地从腰间拿出一只用玄铁制成的小瓶子，费尽全力地打开瓶盖，将瓶中的鎏金色液体倒在身上受伤最严重的各处。
这是王驰临走前留给他的一瓶【粹金】，为的就是以防不时之需。
李潮歌清楚地感觉到身体在极速地愈合，然而极速的愈合也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他痛地躺在地上抽搐了半晌，好在再次站起来的时候，身上多数的重伤已经痊愈。
他来不及多思考什么，打开了燕飒刚刚进入的暗门。
踏进暗门的那一刻，他闻到了一种强烈的腐臭气味。
甬道两侧的牢狱之内，【怪物】们闻到了他身上陌生的气息，在牢狱内发出骇人的咆哮。
李潮歌不知道要怎么称呼牢里的那些“东西”。
它们似人非人，似兽非兽。
他们之中大部分人的四肢与躯干已经同野兽无异，只有一些细微处才能看见“人”的痕迹。
李潮歌看到一个全身长着鱼鳞姑娘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哭泣。她鱼尾一样的双腿已经开始腐烂，身上布满了各种溃烂的脓疮，就连脸上也已经面目全非了，只有一双流着泪的动人的眼睛，能看出她曾经是个美丽的姑娘。
有一只半人半狮的怪物一直对着李潮歌咆哮，他整张脸覆盖着毛发，只有一张嘴坚决而悲哀地重复着一个再也发不出来的音节。李潮歌读懂了他的唇语，他在说，“救救我”。
而更多的【怪物】选择自杀。他们一次又一次飞蛾扑火一般朝着冰冷的墙壁撞去，冰冷的墙壁之下奇形怪状的尸骸成山。
形容并不壮烈，只有无尽的悲惨和绝望。
李潮歌踏着悲鸣，向甬道最深处一步步走去。
在最里面的牢狱里，他看见了一只蝶状的怪物。他有一双巨大的翅膀，蝶骨在狭小的狱内龟缩地太久，已经畸形。
昭明就站在那双畸形的翅膀之间，遍体鳞伤。他通体呈现一种近乎透明的绿色，面目与躯干尚且完整，但双手却已经与翅膀融为一体。
李潮歌颤抖着走近的时候，才发现燕飒一动不动地瘫坐在自己脚边，盯着那个怪物出神。
李潮歌走到狱门前头的时候，“怪物”刚好朝着他转过头来，嘴角微微动了动，似乎在笑。
李潮歌道：“二哥。”
那怪物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也不知听懂了没有。
李潮歌向它伸出手去，它却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
一直瘫坐在地的燕飒突然麻木地开口道：“他不让别人碰他，大概是怕身上的鳞片会割伤别人吧。就算成了这个样子，他一心想的还是别人。”
李潮歌来不及抹泪，把燕飒从地上拉了起来。
“我要放他出来。”李潮歌低声道。
燕飒低着头：“放他出来能又怎么样？他现在这个样子，你指望他以后怎么活？”
李潮歌看着笼子里的“怪物”，忽然悲从中来，用力揪住燕飒的衣领，低声吼道：“这点小事你就怕了？那么多年你不是一心想要救他么？如今他变了模样你就不认他了？可是燕飒，我二哥他还活着，他还活着呀……我不想……我不想就这么放弃他……你不明白么？”
“我明白，”燕飒注视着狱门后的怪物，毫无生气地说道，“如果可以，我真恨不能跟他一起死在这里。”
就在这时候，狱门后的怪物忽然朝着燕飒提了提嘴角。
灿烂如光，一如往昔。
燕飒的泪水忽然决堤，也是在这时，李潮歌看见那怪物眼中竟然也流出了泪水。
燕飒与那怪物对视了片刻，良久动了动嘴唇。
“可是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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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潮歌猛地吐出一口污血，眼眶通红：“你这个畜牲……”
沈凉溪越发高兴：“这鞭子啊，不仅漂亮，而且耐用，只要轻轻挥一下就能叫你皮开肉绽。当然了，我可舍不得你死了，所以我就想了个万全之策。”
沈凉溪指着旁边的十几个瓦罐：“你来之前我特地叫人用千年人参熬制了参汤，一会儿等你快不行的时候，我就给你灌一盅下去，吊着命继续打。”
沈凉溪转过身，缓缓往主座上走去：“你只管忍，反正我沈凉溪蛰伏多年，有的是耐性。”
……
慕清魄一路飞奔至莲花池，已经在天上巡视过一圈的白羽刚刚回来，落到他身边以相当速度继续往前跑。
白羽道：“除了一池子的莲花什么也没有，而且现在天黑了，找人更是难上加难。”
慕清魄低声道：“不，我能感觉到他就在这里，白羽，送我上去。”
白羽点头，慕清魄将手放到她肩上的那一刻，白羽瞬间幻化为一只白色的鸟儿，载着慕清魄向着高空飞去。
“飞低些。”慕清魄道。
白羽得令低头俯冲向湖心，然后向着四周一圈一圈地在荷花丛中仔细巡视起来。
“等等！”慕清魄指着右侧低声道，“那丛荷花向两边分开，有船行过的痕迹。”
白羽立即掉头向着慕清魄所指的方向飞去，不一会儿，两人竟然真的在莲花池中看见了一只小船。
船上有血迹，那是李潮歌留下的暗号。然而除了那只小船之外，四下空无一人。
慕清魄用手触摸那船上尚未凝固的血迹，面色越发难看。他环顾四周，没有那个人的踪影，只有簇拥在小船身边的白莲竞相盛放。
莲花明明是白色的，此刻却在月光下无端地开出一种诡异的鲜艳来。
慕清魄看着那些莲花沉默，白羽忽然在他身后惊呼：“这朵花上有灵力残留的痕迹！”
慕清魄猛地转过头，然而当他触碰那朵花的时候，却是轻而又轻。
白羽看他动作小心，怕惊动他，也跟着轻声说话：“虽然只有一点，但我认得，这朵花上有琉璃的灵力。我想也许李潮歌就在里面！”
慕清魄没有说话。他迅速凌空画下一道术式，金色的光芒在阵式中散发出来，一道强光过后，花心封印式被成功解开，一个漆黑的入口展现在他们面前。
慕清魄想都不想就跑了进去，白羽紧随其后。
“主人您慢些，我怕这四处设有有机关……”
白羽话音刚落，几支暗箭从右侧极速飞来。
慕清魄凌空一跃，徒手接下一支，检查箭尖的时候也没有放慢脚步。
“箭尖呈深绿色，有剧毒。”
慕清魄没有回头，只低声道：“白羽，小心。”
白羽无声地点头，同时飞速结印。数以万计的白色羽毛从她身后飞出，形成两张巨大的盾牌，护在二人身侧。
两人以极快的速度越过重重机关，终于来到一道石门前方。
白羽刚要用灵力就被慕清魄制止了。
“这是机巧搭成的石门，用蛮力打开恐怕会触动机关。”
慕清魄说罢上前，从最上方开始检查，果然左边下方有一块石头是松动的。
慕清魄轻轻推动石块，只听一声巨响，石壁竟然自动地向两边打开。
白羽只向里面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
她用颤抖的声音道：“这……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慕清魄凝视着前方甬道两边牢狱，摁住了白羽耸起的肩膀。
“走。”他低声道。
……
沈凉溪刚刚给半死不活的李潮歌灌下第三罐参汤，在外把守的胡有良突然闯了进来。
“什么事？”沈凉溪正在兴头上，回头看胡有良的时候他脸上还沾着李潮歌吐出来的血，一双嗜血的眼睛格外地亮。
胡有良被那双眼睛盯出了一身冷汗，连忙趴在地上道：“有人夜闯白莲榭，据探子来报，应该是阴冥阁的人。”
“怎么这么快？”沈凉溪不悦地扔开鞭子，“人都到哪了？”
“大军已进入允洲城，正在往白莲榭进发。”
“这不是还早着么，一切都在我意料之中，”沈凉溪重新拾起鞭子，“等他们攻到宅子外头了再来报我。”
沈凉溪刚要回头，胡有良就把头磕在了地上，战战兢兢道：“大军虽然才刚刚进入允洲，但我听到风声，说阴冥阁有一支精锐部队今夜混在中原送【粹金】进城的商队里早早地进入了沈宅……是属下办事不力，属下该死！”
沈凉溪脸上的愉悦神色瞬间就凝固了，他缓了好大一会劲，蹲下来，死死掐住胡有良的脖子：“是什么人带领的精锐？现在攻到了哪里？”
“听…听说是…【少司命】的精锐，领队的将军把部下放在外头接应大军，他自己好像率先往莲花池来了，如今……如今行踪不明……”
“行踪不明！？”沈凉溪下颌肌肉瞬间紧绷，“你有种再说一遍？”
“小人……该死……”
沈凉溪在胡有良断气之前松开了他的脖子。
胡有良喘了口气小心道：“王丞，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大局为重。中原王氏竟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站在阴冥阁那边，我这就替他们记下了，来日也一定让他们尝尝我今日这般的‘惊喜。”
沈凉溪瞪了胡有良一眼，又回头恋恋不舍地撇了一眼李潮歌：“无论怎么说，我也不能因为自己的一点小利断送了殿下和我的大好前程。’”
李潮歌在半生半死中听到这句话，心里意识不清地琢磨起来：殿下？哪一个殿下？
胡有良听罢立刻道：“事不宜迟，还请王丞即刻移步别处，不要叫阴冥阁的人脏了您的衣服。”
沈凉溪回头看了李潮歌一眼，悠悠然道：“也对，咱们来日方长。”
沈凉溪和胡有良离开石室后，李潮歌驱动身上最后一点可以凝聚的灵力，操纵一根软冰替自己砍断了绳索。
他神志不清地从腰间拿出一只用玄铁制成的小瓶子，费尽全力地打开瓶盖，将瓶中的鎏金色液体倒在身上受伤最严重的各处。
这是王驰临走前留给他的一瓶【粹金】，为的就是以防不时之需。
李潮歌清楚地感觉到身体在极速地愈合，然而极速的愈合也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他痛地躺在地上抽搐了半晌，好在再次站起来的时候，身上多数的重伤已经痊愈。
他来不及多思考什么，打开了燕飒刚刚进入的暗门。
踏进暗门的那一刻，他闻到了一种强烈的腐臭气味。
甬道两侧的牢狱之内，【怪物】们闻到了他身上陌生的气息，在牢狱内发出骇人的咆哮。
李潮歌不知道要怎么称呼牢里的那些“东西”。
它们似人非人，似兽非兽。
他们之中大部分人的四肢与躯干已经同野兽无异，只有一些细微处才能看见“人”的痕迹。
李潮歌看到一个全身长着鱼鳞姑娘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哭泣。她鱼尾一样的双腿已经开始腐烂，身上布满了各种溃烂的脓疮，就连脸上也已经面目全非了，只有一双流着泪的动人的眼睛，能看出她曾经是个美丽的姑娘。
有一只半人半狮的怪物一直对着李潮歌咆哮，他整张脸覆盖着毛发，只有一张嘴坚决而悲哀地重复着一个再也发不出来的音节。李潮歌读懂了他的唇语，他在说，“救救我”。
而更多的【怪物】选择自杀。他们一次又一次飞蛾扑火一般朝着冰冷的墙壁撞去，冰冷的墙壁之下奇形怪状的尸骸成山。
形容并不壮烈，只有无尽的悲惨和绝望。
李潮歌踏着悲鸣，向甬道最深处一步步走去。
在最里面的牢狱里，他看见了一只蝶状的怪物。他有一双巨大的翅膀，蝶骨在狭小的狱内龟缩地太久，已经畸形。
昭明就站在那双畸形的翅膀之间，遍体鳞伤。他通体呈现一种近乎透明的绿色，面目与躯干尚且完整，但双手却已经与翅膀融为一体。
李潮歌颤抖着走近的时候，才发现燕飒一动不动地瘫坐在自己脚边，盯着那个怪物出神。
李潮歌走到狱门前头的时候，“怪物”刚好朝着他转过头来，嘴角微微动了动，似乎在笑。
李潮歌道：“二哥。”
那怪物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也不知听懂了没有。
李潮歌向它伸出手去，它却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
一直瘫坐在地的燕飒突然麻木地开口道：“他不让别人碰他，大概是怕身上的鳞片会割伤别人吧。就算成了这个样子，他一心想的还是别人。”
李潮歌来不及抹泪，把燕飒从地上拉了起来。
“我要放他出来。”李潮歌低声道。
燕飒低着头：“放他出来能又怎么样？他现在这个样子，你指望他以后怎么活？”
李潮歌看着笼子里的“怪物”，忽然悲从中来，用力揪住燕飒的衣领，低声吼道：“这点小事你就怕了？那么多年你不是一心想要救他么？如今他变了模样你就不认他了？可是燕飒，我二哥他还活着，他还活着呀……我不想……我不想就这么放弃他……你不明白么？”
“我明白，”燕飒注视着狱门后的怪物，毫无生气地说道，“如果可以，我真恨不能跟他一起死在这里。”
就在这时候，狱门后的怪物忽然朝着燕飒提了提嘴角。
灿烂如光，一如往昔。
燕飒的泪水忽然决堤，也是在这时，李潮歌看见那怪物眼中竟然也流出了泪水。
燕飒与那怪物对视了片刻，良久动了动嘴唇。
“可是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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