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夜屠夫_我有一座精神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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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雨夜屠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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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座城市里总会有一两幢肮脏的秘密花园。

  它们隐藏在城市阴暗的角落里。看上去像荒废了数十年的阴森宅邸,藤蔓爬满墙壁和屋檐,枯萎的黄褐遮住原本的色调,荒芜的院子长满杂生的菅茅,铁栅栏上锈迹斑斑。

  没有路标,没有路灯,没有活人。

  如果不是门槛上亮着一盏马灯,几乎不会有人认为这幢破旧的还有人居住。

  阴郁了一个晚上的天空终于下起了暴雨,淅淅沥沥的砸在玻璃窗上。

  窗外有几道红蓝相间的光芒在窗外隐约闪烁,警笛尖锐的声音在疯狂的嘶吼。

  “怎么又发生命案了啊。”

  夏洛克捧了一把水浇在脸上,保持清醒。被粗暴的敲门声从熟睡的梦境中唤醒,并且强迫与你夜谈,是一件很糟心的事情。

  摆在大厅的乌木大钟发出渗人的声响,十二下沉重的金属敲击声磕打心坎。

  “宾夕法尼亚州近日发生连环杀人案,警方在一间废弃工厂中找到不下十二具尸体的碎片,根据警方的报告显示,被害人尸体被凶手用电锯四分五裂,给警方的取证工作造成不小的阻碍……”

  摁下遥控器,随即画面一转。

  “马萨诸塞州昨日发生多起恶性谋杀惨案,受害人被各种刑具折磨致死,根据警方调查显示,每一处的凶案现场都发现了一个黑色西装的木质小玩偶……”

  他不得不将留声机的唱针转动到旋转的唱片上。勃兰登堡协奏曲的活跃宏伟的旋律,在空荡的大厅里响起,让昏昏欲睡的大脑保持清醒。

  看着镜子里头发糟糕,双眼无神的自己,想拧开安眠药的盖子。

  突然,沉重的敲门声再度响起,挑战仅存的耐心。夏洛克手一抖,差点整瓶药片吞进去。

  大晚上扰人清梦,起床气很容易发泄到无关人群的身上。

  夏洛克是一位医生,一直标榜自己是一位三流的精神科医师二流的兽医一流的解剖学家。

  尽管他对医学的研究来自基本残缺少页的医学科目,在三次落榜后勉强通过了考试。

  年轻的夏洛克尽量的忍耐着,打开了大门,保持一贯的友好善良微笑,尽管在别人的眼中显得扭曲。

  “晚上好,先生。希望我们没有打搅到您的睡眠质量。”

  两位警察站在门口,脱帽致敬。

  “晚上好,两位警察先生。”

  双手背在身后,夏洛克将手术刀悄无声息的塞回袖子,微笑说道,“怎么会呢?我很好奇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

  “我们想了解一下,您今晚有看见什么可疑人士在附近活动吗?”

  他瞥了一眼闪烁的蓝红警灯,又多问了一句,“您指的是除了邋遢的流浪汉之外,还有其他可疑人士吗?”

  “嗯……”

  稍显年轻一些的警察试图用苍白的语言描绘一个他从未见过的怪物,“就是带着一个类似曲棍球面具,然后身材高大,行迹鬼祟的家伙。”

  他们还从口袋里翻出了一张速写,夏洛克稍稍凑近了一点,上面画着一个面相狰狞的家伙,头颅壮硕跟脑组织肥大一样,粗的跟下颚连接在一起,曲棍球的面具仿佛镶嵌在了脸上,身材粗壮的如同健美先生,浑身上下爆发出邪恶的暴力美学。

  “哦。”

  夏洛克做出一个滑稽的手势,反问道,“就像电影13号星期五杰森那种邪恶家伙吗?他在呢,我正在煮咖啡,准备坐下跟他聊聊天。”

  可惜面前的两个警察面无表情,觉得夏洛克的冷笑话并不好笑。

  年长的警察拍了拍帽子,语气严肃的看着夏洛克,说道,“这个笑话并不好笑,听好了,小伙子,这是好心提醒你。记住我说的话,你下次就不会说出跟他喝茶聊天这种蠢话了!”

  暴雨掩盖不住警察的愤怒语气,当时的犯罪现场让不少重案组心理承受能力极强的家伙弯腰呕吐,一个星期茶饭不思。

  “或许你从报纸电视上也听到了,这段时间市里发生了一系列的血腥命案,死者全部被肢解,无一例外。剁碎的尸体用黑色的塑料袋装成好几袋,丢入据目击者称,那是一个穿着屠夫橡胶围裙,戴着曲棍球面具的变态杀人狂。而今晚,他再次作案!并且从警方的包围中逃脱!”

  夏洛克故意表现出一副敷衍夸张的紧张模样,用手套捂着嘴巴,惊讶说道,“哦,我的上帝,那真是太可怕了。”

  两个警察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心中给出同一个答案,这傻子没救了。

  为了给两位警察一个台阶下,夏洛克说道,“好了,感谢警察先生的忠告,今天晚上我会锁紧门窗。”

  “不是锁紧门窗。”

  警察纠正说道,“为了预防万一,你最好买一把猎枪防身,我们不希望警察达到的时候,只找到先生您的几片碎肉和骨头,或者一些毛发软组织。自从有人在肉里吃出了牙齿后,市场上的猪肉已经滞销很久了。”

  以为耸人听闻的话会让夏洛克有所收敛,谁知对方只是打个哈欠,说道,“好的,晚安,先生们。”

  两位警察懒得理会他,挥手说道,“那么我就不打搅你休息了。”

  “再见。”

  夏洛克站在背后挥手告别,直到两人坐上了警车,才转身回屋,耸耸肩。

  咿呀一声,大门轻轻的关上。

  将暴雨和雷电隔绝在外。

  他锁紧了门窗,越过大厅走进了书房。

  他非常讨厌半夜上门寻求帮助的病人,感觉就像吃到了咸豆腐脑,甜的粽子,还有香菜混合在一起的早餐。

  一位神情淡然的中年男人靠着椅背,双眼通红,上下打量着他,手里还夹着一根烟。

  无论从哪个角度,他都像一个抑郁不得志,与妻子X生活不和谐的中年白领。

  夏洛克指了指他手中萦绕的香烟,“请问能将它掐灭吗?我不喜欢书房里充满尼古丁的味道。”

  男人找不到烟灰缸,只好丢在地上,踩了踩。

  沉默了片刻,他开口问道,“刚才警察和你说什么了?”

  夏洛克无所谓的耸耸肩,“我说我在和曲棍球面具杀人狂聊天,他们不相信。”

  “然后呢?”

  “他们还说你的恶劣行为,影响了本市的猪肉价格。”

  夏洛克努力回忆一下,说道,“还有,他们把你画的挺丑的。”

  “喔。”

  中年男人默默放下手中染血的砍刀。

  夏洛克的脚边还摆放着白色曲棍球面具,以及黑色的橡胶围裙。

  劣质的在模仿好莱坞B级片里血浆满身的邪恶反派。

  头疼啊。

  为什么总有不正常的家伙来找自己看病,什么想跟手办恋爱的男人,什么幻想自己是一条胖次的变态,甚至有农民牵着自家的山羊前来看兽医,原因是他对山羊所做的事情实在是太让人难以启齿了。

  思绪飘远了,夏洛克及时的收住,重新面对不用付钱的“病人”。

  如果不是考虑到染血的砍刀,夏洛克一定会找他收取高额的诊金。

  他眼睁睁看着染红的橡胶围裙上面的鲜血不断的渗入木板,拧着眉头思考,在这位先生被送走后,应该买什么牌子的漂白粉才能抹掉凶案现场的颜色。

  头又疼了。

  然后夏洛克将两杯咖啡端到面前,其中一杯摆在变态杀手的面前,另外一杯捧在手心里。

  “说吧,虽然我不是一流的心理学家,没法给你治疗建议,但是……”

  夏洛克端着咖啡,喝了一口,微笑说道,“在你被捕之前,至少可以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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