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不侵玉(一)_给六扇门大佬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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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不侵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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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京新任京兆尹第一天坐堂,就逢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亲视巡察,整个人紧张得不得了。这天府衙接了件小案子,从陈情状来看,案情简单,无非是奴隶判属问题,只需按照律例解决即可,不怎么用审。

  可如今有两座大山坐镇侧堂,机会难得。京兆尹怎么说也得好好表现一回,索性小事化大,大事化正,正儿八经地提来原告、被告上了公堂,大开堂门欢迎百姓围观听审,做足了一套清正廉明、两袖清风的程序,动作非常标准。

  被告是富商贾大名的奴婢芳寻。贾大名是孟州来的马商,到京来跑生意,在商圈里也算有名,但有名的是贾大名他爹,而不是贾大名。

  他爹卧病,贾大名代父入京跑商。在京一切都很顺利,唯一不大顺利的是他的贴身婢女芳寻随他入京以后,不知怎么就找了个相好的,两个人说定了要私奔。

  当晚两人外逃时,不慎被贾大名发现。这相好的见事情败露,狠揍了贾大名一顿,带着芳寻跑了。

  贾大名情急下托巡逻的官爷才给他们逮回来。

  原本人都抓到了,只要把芳寻要回来,打人的挨一顿板子就得了。

  谁料芳寻这相好的不依不饶,找了个讼师,非要跟他对簿公堂,让京兆尹评评理。

  贾大名本来不虚他,想着京兆尹也没这个闲工夫管这点小事,所以就按照他的意思把陈情状交上去了。万万没想到,京兆尹真就接了这个案子。

  所以现在堂下一共有四人,跪着的有婢女芳寻、芳寻的小相好庆鹤、富商贾大名;还有个小公子,修身玉立,姿仪俊美,令人瞧得移不开眼睛,就这样大大方方地站在公堂上。

  京兆尹不知道这人是干甚么的,但见皮相青稚俊俏,一时舍不得大声吼训。

  京兆尹一拍惊堂木,声音清脆,那是相当不惊堂,没有任何威慑力。

  “堂下何人?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好声好气的,围观的百姓纷纷暗道这是位亲民且没有架子的好官。

  这人折扇在手,躬身参官礼,“学生为霖是定安一四年京考秀才,现任讼师一职,照例不用下跪。”

  “哦,原来如此。那陈情状就是你写得了?”

  “非也,学生的陈情状在此。”傅为霖折扇一展,现在一旁的小厮躬身奉上陈情状。

  侧堂刑部尚书不知怎的,猛地一阵咳嗽,声如狂风骤雨,响彻公堂。

  京兆尹猛然惊醒,暗暗盘算,感觉刑部尚书定然是在提醒他树立官威!京兆尹又拍了回惊堂木,拔高声音喝道:“按照规矩,陈情状应提前递呈衙门,你怎如此不守章法?!”

  傅为霖一抬眉,左顾右盼,猫着步上前,贴到大堂案边,招京兆尹低声说道:“大人昨晚去了品香楼喝酒没错罢?”

  “你,你怎么知道?”

  “学生的陈情状昨天下午就送到了。大人公务繁忙,有所疏漏也是情有可原……不过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都在听审,要是学生……学生说出这件事,岂不是……”

  “是!是是是,还是讼师你懂得体谅本官。”京兆尹将陈情状接过来,“事事循规蹈矩,不懂变通,倒显得本官是个老古板了。”

  京兆尹展开状纸来看,越看越疑惑,上见为霖作禀,控诉贾大名试图奸.淫芳寻,褒奖庆鹤壮士义举,救人于水火。

  京兆尹疑道:“怎么,这芳寻和庆鹤才是你的苦主么?”

  “回大人,正是。”傅为霖奉扇再拘了一礼。

  京兆尹道:“贾大名的陈情状,本官已经连夜审视过,被告芳寻身为婢女,不顾主家颜面,与庆鹤私通,更在私奔中打伤其主贾大名,以下犯上,乃是重罪。讼师,你可知若无真凭实据,但凭一张状纸,是没办法让本官轻饶了去的!”

  京兆尹见他青稚,少年既为秀才,必定是凭着笔杆子进了颂司,却不知晓公堂之上,讲究“铁证”二字,非他任意胡来的地方,于是末了好心提醒一句。

  为霖道:“大人,若无真凭实据,学生怎敢站上公堂?”

  为霖转头对芳寻说:“姑娘莫怕,京兆尹大人在上,明镜高悬,必定秉公执法,还你一个公道,且将你的冤屈一一道来,请大人听个分明。”

  芳寻给京兆尹磕头,声音娇怜,目光漉漉,“大人容禀。”

  芳寻将胳膊、颈子上的伤痕一一露给京兆尹看,言说贾大名素日里对她非打即骂,此人包藏淫心,好狭邪游(狎妓),对其肖想已久,苦于芳寻是贾大名父亲的丫头,迟迟未能下手。

  这次来京跑生意,没了父亲规束,贾大名淫心大发,意图强.奸芳寻,好在客栈的跑堂庆鹤无意间撞破了他的丑事,芳寻才得以保全清白。

  贾大名邪心不死,庆鹤便劝说芳寻逃跑,这才有了之后诸事。

  为霖听言,以折扇抬起芳寻的手臂,令京兆尹将伤痕看得更清楚些。

  他微微吸了一口气,再抬起脸时已然是满眼泪光,动情至深,“大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如此楚楚可怜的妙人,换了谁都要疼惜。贾大名豺狼之心,为人恶毒,令芳寻受尽鞭挞、拳脚之惨。大人,敢问面对此等蛇蝎之行,如何不避?如何不逃?”

  为霖又指着庆鹤说道:“且看庆鹤身为下三流,五短身材,瘦弱可欺,智慧品德皆不及在座各位,更不及堂上京兆尹大人,可就是这样人,却能有侠肝义胆,对芳寻施以援手,实在难能可贵。庆鹤虽行事莽撞,在行侠仗义的过程中无意打伤了贾大名,但其人年方十五,尚未成年,理应从轻发落。”

  “大人,”为霖抱扇敬道,“贾大名种种行径,令人发指,为霖替苦主诉冤上告,伏望大人明镜鉴察,还芳寻、庆鹤清白,严惩元凶,以肃刁风。”

  京兆尹见芳寻身上的伤痕已是触目惊心,听为霖一席阔论,不禁对贾大名略有嫌恶,口气强硬地盘问道:“贾大名,你可承认此事?”

  贾大名“哼”了一声,睥睨芳寻一眼,拱手道:“大人,草民冤枉。此人乃是我贾府买来的丫鬟,白纸黑字签过卖身契的,乃是一等一的贱民。既卖给了我贾府,就是草民的东西,跟草民府上的花瓶陶罐没甚么两样儿。大人,这世上可有打碎了泥罐子,还要人跟烂货道歉的道理么?”

  大周奴才身份也分两种,签过卖身契的,既为贱民,就是将一条命卖给了主家;未签卖身契的,只是在府上做工的婢子,依旧是良民,良民有人身自由,不算奴隶。

  “有理。”京兆尹点点头,“按照大周律法,的确如此。”

  为霖面色一惊,慌乱地问了芳寻一句:“你,你是签过卖身契的?”

  芳寻梨花带雨,又是点头又是摇头。

  贾大名笑哼了一声,“这位讼师,你莫听这小蹄子蛊惑了你去,这副小狐狸样子,专会勾引男人为她办事。她可是实实在在卖给我们贾家的,莫说打骂,即便是要了她的命,又能如何?”

  贾大名找到对方弱点所在,令方才滔滔不绝的为霖语塞不言,一时得意起来。

  为霖似恼羞成怒,概不认账,耍赖地问:“你说签过就签过?芳寻并不承认,不如且拿了卖身契来,呈到公堂上,看准是不准!”

  贾大名收到上公堂的传唤时,就已找颂司里的其他讼师打听过,该辩驳甚么,该准备甚么东西,一样不少。此刻他胸有成竹,随即招了小厮来,将契约呈交上来。

  京兆尹展开来看,白纸黑字果真写得分明,婢女芳寻的确将自己卖给了贾府。

  京兆尹抬眼,幽幽地看了为霖一眼,“本官看,这个案子已有定论。”

  为霖上前,要求查验契约,得允后细看一番。为霖才敬身退下堂来,对京兆尹大人说:“既然如此,为霖无话可说……”

  “如此……”

  “大人且慢!”

  为霖举起折扇,对着围观人群中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厮唤道:“马耳!放昭昭!”

  正是此时,马耳挤出人群,手牵一猫踏入公堂,正见这猫眯眼躬身,攻击形态十足,绕着跪坐在地上的贾大名慢走一圈,继而发出一声……

  一声惊细细弱弱的“喵——”!

  “……”

  贾大名烦极了毛茸茸的东西,拿袖子驱赶昭昭。

  昭昭呲牙咧嘴,爬上他的头就是一顿乱挠,贾大名惨呼嘶喝,摸爬滚打,闹得公堂是鸡犬不宁,震得明镜高悬的牌匾都掉了灰尘。

  京兆尹怒极,狠拍了几下惊堂木,左右衙役上前试图将一人一猫分开。为霖一声哨,昭昭就松了爪子,重新回到为霖脚下卧着。

  侧堂听审的刑部尚书咳得更厉害了。

  京兆尹怒斥道:“尔等大胆!放肆!竟敢藐视公堂,在此胡作非为!你这小小讼师,莫以为仗恃秀才身份,本官就不舍得打你!”

  为霖道:“大人言重。学生按照大周律例办事,何罪之有?”为霖从怀中摸出一纸契约,展开在京兆尹面前,“大人,白纸黑字写得清楚,这贾大名乃是我家跑出来的奴才,还是个连猫都比不上的下等奴才。莫说我请了猫抓他顽儿,就是我亲手揍他,他也是万万不能吭声的。”

  贾大名捂着血肉模糊的脸哭斥道:“一,一派胡言!我何时卖给过你!”

  为霖让小厮马耳将契约奉给京兆尹察看。

  京兆尹仔细看了两番,“这……的确是……可怎么,怎么会呢?”

  “大人,府衙大印还在上头,假不了的。”为霖一笑,桃花眼泛出点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邪笑,转着手中的缰绳悠悠然打量贾大名,“这贾大名就是我的奴才。”

  “你一派胡言你!”贾大名喝道,“我从未签过甚么卖身契!假的!一定是假的!他这是凭空捏造!!”

  京兆尹心存疑惑,将为霖召上前来,指着府衙红印给他看,“你这印从何而来?”

  为霖展开折扇,往京兆尹耳边凑了一凑,低声说:“大人不懂行情了罢?黑市上五百两银子一个,找人刻的。大人若有需要,皇帝的玉玺都能给你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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