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复仇的血婴_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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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复仇的血婴

  第一百章1月21日晴梁总的遗体被送进了解剖室,当然,还有那颗被金属切割机割断的人头,也被张哥塞进了塑料袋中,一起放在了停尸床上。其实,这样的尸体是不必送入解剖室的,自杀已经被认定,但是由于头已经断掉,要进行缝合,没有办法,只有送进器械更加齐全的解剖室。在殡仪馆的解剖室中,各种因暴力犯罪而失去生命的人,有缺胳膊少腿的,有少眼睛没有鼻子的,还有被肢解的,就是头被砍下来的也见到过,可我们面对梁总的尸体,一个被金属切割机平平整整切下来的头,却让我们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打起了鼓。刘姐推了推我,说,你是法医,这个关键时候应该上了吧。刘姐说完,还往后退了几步。

  老王看我们都不愿意干,就对我说,你给我打下手,我来缝。老王若无其事地从塑料袋中掏出梁总的头,用抹布清理着上面的血污。由于天气太冷,老王不得不用抹布沾了点热水才算搞定。我仔细地观察了切面,飞速旋转的金属切割机在创面上留下了细密的花纹,在低温的作用下,那花纹显得更加致密,更加有层次,有如树木的年轮,还形成了一个个诡异的圆形。

  因为脖子上的创面和头的创面都已经结冰,要想对接时吻合得很好就成了大问题。我曾经缝合过这样的尸体,就算你勉强地用手术针缝合上,头也会动来动去。老王看了看我们,说,这个问题看似复杂,其实很简单。说着,拿过一个暖瓶,把开水倒在了抹布上,老王迅速地把还冒着热气的抹布捂在梁总的脖子上,然后把头的创面也对了上去。

  老王表情很严肃,一边死死地盯着切口,一边把杯子中的热水沿着创口倒下去。伴着热水的浇下来,梁总脖子上的皮肤由暗红变成了血红,皮肤的表面还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我感觉自己的脖子也不自在,也有点痒,伸手去挠,手挠过之处,就感觉自己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和梁总尸体上的没有什么分别。我的手不由自主地弹了回来,心里特别的不好受,唉,人毕竟是高级动物,看到同类身首异处的心情可想而知。

  老王看了看我的窘相,就说,你休息一下,我自己来吧。说着,就取了两块砖头,把梁总的头牢牢地卡在停尸床上。老王取出了抹布,拿过手术器械,开始飞针走线了。不一会儿的功夫,梁总的头就被缝合完毕了。切口处也已经由鲜红又变成了暗红。老王最后给手术线打了一个结,示意我取下砖头。我担心取下砖头尸体的头又要活动,就犹豫了一下。老王对我说,不用怕,早冻结实了,放心大胆地干,这三九天,冰如铁,我这一杯水比这小子原装的还结实哩。

  我取下砖头,老王还顺手推了一下梁总的头,果然,一动不动,结实得很。我们都很佩服老王,一个大字不识一箩筐,一点医学知识都没有学过的火化工,把人体组织结构搞得门清。就是邻近的兄弟馆里有解决不了的问题,都会来请老王,老王是个热心人,总是爽快地去帮忙。老王的精湛殡仪技术,为我们馆里赢来了无数的荣誉。有几次,那个特有名的大馆还请老王去协助业务,甚至还想挖我们馆的墙角。好在老王这个人并不爱财,对那高薪也没有兴趣,跟他们说,自己就是一个普通人,如果离开了二道岭殡仪馆这个地方,就和没有根的草木一样了,不会有什么作为了。我们都知道,老王是舍不得工作了三十几年的殡仪馆,还有一起工作了几十年的同事。老王挂在嘴边上的一句话,经常对年轻人说,人哪,这一辈子就象天上的飞机,你飞得高、远,当然值得高兴,但你得意忘形,没了着地的降落场,飞得再高有啥用,还不是等着摔死。

  等我们从解剖室里出来,天已经快中午了。刚来到停尸间的门前,又碰见了坐着轮椅的陈主任。我们还真就不明白,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太,自己都是有了今天没有明天的人,总往殡仪馆跑什么。陈主任看见我们过来,就用手使劲地转动着车轮,向我们靠近,一边说,几个小同志,还有点事得麻烦你们一下,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包裹,递给了秦姨,说,你们把这衣服给老梁换上。秦姨接过衣服,老太太就在孙子的陪同下,向值班室走去。

  给遗体换衣服的事,对于我们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等我们打开包裹,我们才发现,这套衣服还真和别的有所不同,每一件都是手工制作的,小到内裤,袜子,大到棉袄,都是手工一针一线缝制的,针线的细密程度可见老人的用心。我们几个人迅速把老梁的衣服脱去,脱不掉的就用剪刀剪开。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脱掉了遗体身上所有的衣服,正当我们要把陈主任送来的衣服给老梁的遗体换上时,有人说话了,

  “这个挨千刀的梁大狗,就是个没卵子的太监,可真是恶有恶报。你们听说没有,他家那两个新生的小的也送进了医院,好像也活不了几天了。这个家伙坏事做尽,就应该断子绝孙,生了一对阴阳脸,一家人都死光光了,报应啊!”

  我们回头一看,这不是别人,正是任婆子。任婆子双手叉腰,一脸的得意。看着幸灾乐祸的任婆子,我们都知道,这个任婆子家和老梁可谓是深仇大恨,任婆子一把年纪,无儿无女,就和老梁有直接关系。

  任婆子年轻时,也生了一个女儿,两口子就商量着再要一个儿子,便偷偷地开始了一场秘密的造人运动。一怀孕,任婆夫妻就偷偷地找个小诊所,看一下B超,鉴别一下胎儿的性别,连续几胎都是女孩,就提前打了胎,到了第六次上,好运终于降临了,是个带把的,这可把任婆两口乐坏了。可这乐极了就容易生悲,不知道是谁走露了风声,计生执法队的梁队长带着大狼狗,在一个三伏天的中午,包围了任婆的住处。

  任婆虽然泼辣,但也不是执法队员和大狼狗的对手,两口子都被带到了计生指定的医院,给任婆子强行做了人流手术。这个时候的任婆子已经怀孕七个月了,按照现在的规定是不能打胎的。但那个时候,梁队长的嘴就是法律,就是规定,谁她妈的敢说个不字就是和基本国策对着干,大有给你扣上反党反社会主义帽子的架式。医生告诉梁队长,说,这个产妇月份太大,引产之后就不能直接做结扎手术了。

  梁队长头脑灵活,就说,女的不行,就把男的割了,这不更是一了百了。几个执法队员本来就是二杆子出身,整天的人五人六地装×惯了,穿上了执法队这身皮,就更嚣张了。一听领导有命令,几个人像土匪一样冲到老任面前,把这个可怜的男人拖进了手术室,几个二杆子们把老任按在手术台上,可医生并没有到位,要等一个手术下来,才能给老任做结扎手术。老任恐惧极了,他可不想当太监,就在手术床上胡乱挣扎着,大骂梁大狗没有人性,早晚有一天断子绝孙。

  梁队长一听老任不住口地骂着他,就火大了,冲进手术室,告诉一个叫三皮的二杆子,说,三皮,上,把这个小子给我废了,你不是干过兽医吗,还劁过猪,上,把这个小子劁了,给他结扎还用医生,有你这个兽医就够用了。三皮一听,笑了,说,大哥,你没开玩笑吧,我是兽医不假,可我就给王寡妇家劁过一次猪,三个死了两个,没挣到钱不说,还让王寡妇给抓破了相……

  梁队长老大的不高兴,人的权力欲大到一定的时候,什么话也听不进去了,就对着三皮骂,你个废物,要是不听指挥,明天就滚蛋,妈的,就你胆子小,就是劁死他,有老子负责,关你屁事。三皮下手了,果然,兽医不同凡响,虽然不知道如何给人做绝育手术,可对小公猪,他就门清了,劁猪割卵子嘛,三皮就把这个做法推广给了老任。三皮一刀下去,就割破了老任的阴NANG,一使劲,两个椭圆形的肉蛋被挤了出来,再一刀上去,两个蛋就和老任的身体分离开来。老任惨叫一声,晕了过去。任婆子的手术刚开始,老任的绝育手术就完成了,看来,兽医的效率远远地超过了人医。

  给任婆引产的医生很为难,都七个月了,就是小产下来,也应该能活下来,这个时候引产,这不是在杀人嘛。可没有办法,怕任婆子不配合,在梁队长的授意下,给任婆注射了两倍于正常的麻醉针。要是小月分的婴儿,就直接用器械伸进子宫,一下就能把婴儿绞成碎肉,然后再清一下宫,就算完事。这大月份的就费事了,为了让生出来的孩子死掉,就提前用一个大针头,伸进子宫,把毒素注射到婴儿体内,再进行强行引产。虽然经过注射毒素,可孩子引下来仍然可能活着,这就要看医生的智慧了,一般情况下,只要不管,孩子都会自生自灭。大不了就浪费一块纱布,塞进婴儿的口中,就万事大吉了。还好,由于给任婆注射的毒素剂量够大,引产下来就是个死婴。只不过这个死婴浑身都是紫黑色,倒是把医生们吓了一跳。在引产过程中,伤到了任婆的子宫,这个女人再也不能怀孕了。一日之内,夫妻两个都结了扎,这就安全多了。

  大家都以为,任婆醒过来后会哭闹。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出奇地平静,连一滴眼泪也没有掉。她只有一个要求,把引产下来的孩子和胎盘都给她带走。大家虽然都很奇怪,可也没有人在意。经梁队长同意后,任婆如愿了。对于医院,就是少了点医疗垃圾,对于梁队长,就是少了点狗食,可对于任婆,这却是一个复仇的机会。虽然,任婆天天都在骂王老五,但很多人都知道,任婆和王老五是一师之徒,说得再明白一点,任婆子还是王老五的师姐。

  当天午夜,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任婆一个人跪在香案之前,香案上放着那个引产出来的死婴,口中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老任垂手站在一边。伴着一道闪电,香案上那个死婴站了起来,老任看得很清楚,那个婴儿双手把胎盘举过头顶,迅速飘出了房门,消失在漆黑的夜空……

  雷声不断,闪电不时地撕破夜空。

  诡异的阴阳脸,杀人于无形的血婴,王老五收在瓶子里的怨魂,徘徊在鬼楼里的无头男人,殡仪馆停尸间里的活死人,伴着一具具遗体被送进停尸间,恐怖的疑云再次笼罩在殡仪馆的上空……

  1月22日连载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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