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能源开采
“我是新搬进来的室友，”
见江扬意呆住，男人主动自我介绍：“你可以叫我阿青，我刚来帝星不久，小宋是我的旧同学，知道我愁着找房子，他又正好要回母星，就将住的单间转租给我了，指纹身份认证我早上已经找物业换好了。认识一下？”
阿青伸出手来，冲他挑了挑眉毛。
两人登时有点大学男生宿舍新舍友初次见面的气氛。
在他靠过来的时候，江扬意感到一阵高墙盖顶的压迫感。
他实在太高了。
应该比萨洛还高半个头。
未等江扬意心生抗拒，阿青脸上带着的开朗笑容就冲淡了身高带来的压迫感，他便回应了一个营业用微笑：“欢迎，我是江扬意。”
江扬意自认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但也不是对谁都会立刻敞开心扉的类型，就像在幼稚园工作的时候，对小孩和家长都有一副让人心安的工作用面孔，连最刻薄难缠的更年期大妈也被哄得服服帖帖，对他印象极供，堪称无懈可击。
在和新室友熟悉起来之前，江扬意就是一副亲和有礼的模样。
“江扬意？”
阿青将他的名字反复念了三遍，沉而不哑的嗓音明明干净清透，却在第三遍时念出了不一样的味道。未等江扬意有别的反应，阿青就抿了个笑：“这名字好听，我很喜欢，来，咱先进去。”
那笑容有点奇怪，带着点怀念的味道。
只是眨眼间，伤感就从他唇畔淡去，恢复一脸阳光的笑色。
江扬意便暗道自己多心了。
笑就是笑，哪有那么多含意。
他就是被两个崽崽折腾怕了，没想到一只奶狗跟一个海产品能黑化成犯罪分子的边缘，多半是五年前的自己太缺乏想象力了——谁又能想到一只整天哭唧唧的小正太会变成超级反派呢！
如果他多亿点细节，说不定就能从幼年伊索的一抹眼神里解读出十万字心理变化，从而给予疏导了。
细节很重要。
缺少细节，你养的小狗勾可能在五年后暴富，并高薪将你聘回去撸狗。
……
好像也不错？
江扬意咽了口水，将这个危险的念头咽到肚子里去消化掉。
阿青倾身过去通过了门锁认证，将门拉开后让开身位，让江扬意先进去。
他也不推让，进门脱鞋往沙发上坐，双腿搁在垫脚凳上。
以江扬意的生活习惯，他会直接进卧室，房门一关谁也不爱。
不过今日新室友刚到，看对方像是热情爱交际的类型，江扬意就在客厅刻意摆出了放松的态度，少了敲房门的心理隔膜，方便打开话匣子，谈谈以后要不要一块儿做饭、叫外卖或者一些同住的细节。
仔细一看，客厅里的一些大件摆放已和原主记忆中的不同。
公共区域的家具由两人共用，电费也是均摊的，一直用着入住时房东留下的电器家具。冰箱不仅制冷功能欠佳，还小得可怜，幸好他们都没有下厨的习惯，冰箱里也就放放饮料和速冻食品，没有需要过夜的食材。
可是这会抬头一看——
角落放着超大型的新款冰箱，沙发旁边还有个小的迷你冰箱，多半是用来放饮料零食，方便在客厅看电视的时候随手取用的。江扬意往厨房一望，家电果然全被换了个遍，这一套下来……他已经不会计算价格了，光是那台冰箱没个万把块钱就拿不下来。
这么富还要合租？
要是女生出于安全考量还能理解，可是吧，江扬意瞄了一眼又在拆开一个大纸箱的阿青……
一人搬家对他来说似乎是再轻松不过的事情，这背心衣料少，能清楚看见后颈连着背脊的优美肌理线条，两条结实的胳膊也露在外面，没有男人看了不羡慕。这身板儿，歹徒宵小怕是摸黑进门看到，都得夹着尾巴溜了溜了。
盯了一会，江扬意张嘴时已自觉改口：“青哥，你买这么多家电啊，还是之前带来的？”
“想着长租就买了，房子是租的，但生活是自己的。”
三两下将跑步机安装好后，青哥回头灌了他一嘴鸡汤。
江扬意想了想，青哥的确看上去就像那时朋友圈里经常在健身房打卡，将生活过得特别认真又有品质的充实人士。
大抵是经历了星盗头子和霸道狼狗的双重惊吓，在沙发上躺着的江扬意越躺越是昏昏沉沉，青哥刚将空气清新机也安装好了回头看过来时，就发现这小家伙已经合着眼睛坠入梦乡。
他将客厅的灯关掉，走到沙发边上。
关灯后客厅很暗，只有些许阳光穿过窗帘泻在地板上。
青哥的表情隐没在阴影里，惟有一双苍绿的眼睛蕴着一握光亮。
和与江扬意说话时的爽朗敞亮相反，此刻的他整个人笼罩在晦涩难懂的情绪之中，彷佛猛兽在打量猎物何处最为丰满美味。
注视了很久，久得像半个世纪，青哥走开又回来。
回来时，手上拿着一张薄薄的空调被，被他动作轻柔地盖在江扬意身上，又将空调调高了两度，让室温保持在一个让大部份人类可以舒适地睡大觉的数字。
这一觉，江扬意果然睡得特别好。
他是被饭菜香味唤醒的。
窗外天色已经彻底黑透，客厅的灯也被关掉，只有厨房亮着灯，光和白色蒸气从敞开的门飘散而出，好似一只无形的手，勾住了他空荡荡的胃。
江扬意吸了吸鼻子，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
外卖和刚做出来的饭菜根本没得比，特别是还在锅里炒着的时候，那股香气，比真吃进嘴里还香。可惜他没买菜，买了一个人也懒得做，只能慢吞吞地摸出手机，预备点个外卖将就吃点。
“你醒了？”换上一身家居休闲服的青哥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看他：“快做好了，过来帮忙把菜拿出去，你主食想配饭还是面？面的话我可以现在下，馒头得蒸。”
江扬意脱口而出：“有我的份？”
他笑了：“我饭量大，喜欢多做几个菜，如果没有合你口味的放着就行了，我过会当夜宵。”
“闻着都这么香了，怎么会不合口味。”
青哥扬了下眉，俊出了痞气的脸上划开微笑。
江扬意很懂事，新室友热情他也不能光出一张嘴，他乖觉地走进厨房打算搭把手。
一走进去，没见过世面的哥们就被厨房里的大场面镇住了。
所谓无三不成几，在江扬意的想象中，室友口中的“喜欢多做几个菜”顶多是个三菜一汤，可是他数了一下这满满当当的碗盘，足有九个菜，可见青哥是个实在人，描述得十分精准，多一个就成两位数了。
新室友不仅说话实在，下厨更实在。
这每一碟的份量吧……
让江扬意时隔多年地体会到了过年回奶奶家的感觉。
“青哥，这咱俩也吃不完啊！”
“我吃得完，也就一晚上的量吧，”青哥拿起两碟鱼，倾身低头嗅了他一下：“纯种人类饭量少点可以理解，没关系，有我兜底。”
江扬意恍然，想起星际时代有这么一说。
像能变成狼的萨洛，甚至可以毫无心理障碍地大吃生肉。
摆好碗筷后，青哥问：“能喝酒吗？”
“不太能喝，啤的可以来一点。”
青哥点头，变戏法似的又从房间抬出来一个冰柜。
一打开来，绿光乍现。
塞得满满当当，全是大瓶啤酒。
青哥打开一罐后放到江扬意面前，而他自己则是直接拿十罐出来，在盘边摆成了阵。
对，江扬意用的是饭碗，这哥们用的是饭盘。
光看这餐具，他就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输了太多太多了。
“吃啥喝啥自己拿，别跟我客气。”
语毕，青哥也摆出了让人别客气的吃饭架势来——
江扬意低头吃菜前看到他将一整条肥美的红烧鱼夹到碗里，就扒拉了三四口饭的功夫，抬头青哥的碗边就已经出现了一整条干干净净的骨头，鱼头更是无影无踪。
？
发生了什么事？
江扬意眉头一皱，感觉事情并不简单，由于没看到作案过程，他站起来作势给青哥夹菜，特意挑了条清蒸桂花鱼，一对筷子夹着头，一对筷子揪着尾的将它挪到青哥的饭盘上：“青哥您请。”
青哥看他一眼，没说什么就笑纳了。
他吃得一点也不粗暴，筷子一夹一挑，鱼肉就被连根拔起，雪白鱼肉消失在弹指之间，被他吃进去，如同一滴水消失在大海里，没有惊起丁点波澜。翻过鱼身来重复两下步骤，一条鱼就完成了被毁尸灭迹的过程，连让青哥打个饱嗝都做不到。
江扬意默默夹番茄鱼块吃。
同样是鱼之死，搁青哥那是轻于鸿毛，在他这是重于泰山，一大锅番茄锅下去就半饱了。以江扬意平常的酒量，喝个啤酒怎么也能喝三瓶以上，可是这时被室友的吃饭速度镇住，只喝了一罐就有点上头了。
桌上的鱼出奇地多，什么鱼都有，江扬意还见到了少有以熟食上餐桌的鲑鱼。青哥似乎特别钟爱鲑鱼的鱼头，不一会饭盘边的鱼骨就堆成了小山高，十分壮观。
这一顿饭，吃得江扬意云里雾里的。
待青哥吃完，他主动揽了善后工作。
说是善后，也不过是将碗筷往洗碗机里面一放，不然光是这盘盘碟碟就够他洗一晚上的了。
“我吃饭时间很固定，你要是不介意可以一起吃。”
饭后，青哥从冰箱里拿出一大碗水果，坐在沙发上啃苹果。
江扬意立刻心动了。
虽然室友饭量恐怖，但手艺好得赶上饭店，而且由于做的菜多，他捡点边角料也像在吃大餐：“你做一桌不便宜吧，我交多少餐费给你才好？”
“你就吃那么点，我怎么好意思要你餐费，”青哥摇摇头，又笑了：“这样吧，你要是有时间，就在我做饭的时候帮我打下手当酬劳了，我一个人做饭有些预备功夫很麻烦……你会做饭吗？”
他说得随意又平常，语气也很放松，惟独在最后五个字的时候因为紧张而颤了一下。
彷佛前面所有铺垫，都为了问出这个问题。
“我会，厨艺没你那么好，但打下手是没问题的。”
江扬意没察觉到那点异样。
他的厨艺完全是在孤儿院时锻炼出来的，当时闲着也是闲着，给正在长身体的崽崽们喂狗粮良心不大过得去，就给它们做做狗饭猫饭之类的，并不多做额外加工，所以水平只停留在食材加工。
听到他的回答，青哥笑意又真诚了一分。
“那就约好了。”
和深不见底的饭量不同，湛青本人是很容易满足的。
萨洛急于借助江扬意的照片去更好地在茫茫宇宙中寻找院长，不惜将这珍贵的情报分享出去也要借助他们三人的力量，而湛青在看到两人合照的当天，就扔下一切手头上的单子回到帝星上，想尽办法悄无声息地接近这个与院长极为相似的人。
他不相信查到的资料，不相信纯种人类要是活到今日必然衰老的逻辑。
他只相信眼睛所见，所以带着佣兵团去掠夺未受条款保护的星球资源时，只要有人形生物生活，往往会不厌其烦地亲自在飞船上外放精神力检阅一遍，即使要为此多花上一周乃至半个月的时间也无所谓。
他怕一不小心，就在下属锅里发现院长的残骸。
对这个只是相貌相似的人，湛青更愿意拿出耐心来亲自确认。
“青哥？你盯着我看干吗？”
江扬意朝发呆的他挥了挥手。
湛青回过神来，将一个橘子放到他手上：“吃水果。”
“喔。”
江扬意一边剥橘子，一边随口问道：“青哥你这么吃开销很大吧，做哪一行的？”
“我啊？”湛青笑眯眯地说：“我是做能源开采的。”
挖矿的，怪不得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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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青伸出手来，冲他挑了挑眉毛。
两人登时有点大学男生宿舍新舍友初次见面的气氛。
在他靠过来的时候，江扬意感到一阵高墙盖顶的压迫感。
他实在太高了。
应该比萨洛还高半个头。
未等江扬意心生抗拒，阿青脸上带着的开朗笑容就冲淡了身高带来的压迫感，他便回应了一个营业用微笑：“欢迎，我是江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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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新室友熟悉起来之前，江扬意就是一副亲和有礼的模样。
“江扬意？”
阿青将他的名字反复念了三遍，沉而不哑的嗓音明明干净清透，却在第三遍时念出了不一样的味道。未等江扬意有别的反应，阿青就抿了个笑：“这名字好听，我很喜欢，来，咱先进去。”
那笑容有点奇怪，带着点怀念的味道。
只是眨眼间，伤感就从他唇畔淡去，恢复一脸阳光的笑色。
江扬意便暗道自己多心了。
笑就是笑，哪有那么多含意。
他就是被两个崽崽折腾怕了，没想到一只奶狗跟一个海产品能黑化成犯罪分子的边缘，多半是五年前的自己太缺乏想象力了——谁又能想到一只整天哭唧唧的小正太会变成超级反派呢！
如果他多亿点细节，说不定就能从幼年伊索的一抹眼神里解读出十万字心理变化，从而给予疏导了。
细节很重要。
缺少细节，你养的小狗勾可能在五年后暴富，并高薪将你聘回去撸狗。
……
好像也不错？
江扬意咽了口水，将这个危险的念头咽到肚子里去消化掉。
阿青倾身过去通过了门锁认证，将门拉开后让开身位，让江扬意先进去。
他也不推让，进门脱鞋往沙发上坐，双腿搁在垫脚凳上。
以江扬意的生活习惯，他会直接进卧室，房门一关谁也不爱。
不过今日新室友刚到，看对方像是热情爱交际的类型，江扬意就在客厅刻意摆出了放松的态度，少了敲房门的心理隔膜，方便打开话匣子，谈谈以后要不要一块儿做饭、叫外卖或者一些同住的细节。
仔细一看，客厅里的一些大件摆放已和原主记忆中的不同。
公共区域的家具由两人共用，电费也是均摊的，一直用着入住时房东留下的电器家具。冰箱不仅制冷功能欠佳，还小得可怜，幸好他们都没有下厨的习惯，冰箱里也就放放饮料和速冻食品，没有需要过夜的食材。
可是这会抬头一看——
角落放着超大型的新款冰箱，沙发旁边还有个小的迷你冰箱，多半是用来放饮料零食，方便在客厅看电视的时候随手取用的。江扬意往厨房一望，家电果然全被换了个遍，这一套下来……他已经不会计算价格了，光是那台冰箱没个万把块钱就拿不下来。
这么富还要合租？
要是女生出于安全考量还能理解，可是吧，江扬意瞄了一眼又在拆开一个大纸箱的阿青……
一人搬家对他来说似乎是再轻松不过的事情，这背心衣料少，能清楚看见后颈连着背脊的优美肌理线条，两条结实的胳膊也露在外面，没有男人看了不羡慕。这身板儿，歹徒宵小怕是摸黑进门看到，都得夹着尾巴溜了溜了。
盯了一会，江扬意张嘴时已自觉改口：“青哥，你买这么多家电啊，还是之前带来的？”
“想着长租就买了，房子是租的，但生活是自己的。”
三两下将跑步机安装好后，青哥回头灌了他一嘴鸡汤。
江扬意想了想，青哥的确看上去就像那时朋友圈里经常在健身房打卡，将生活过得特别认真又有品质的充实人士。
大抵是经历了星盗头子和霸道狼狗的双重惊吓，在沙发上躺着的江扬意越躺越是昏昏沉沉，青哥刚将空气清新机也安装好了回头看过来时，就发现这小家伙已经合着眼睛坠入梦乡。
他将客厅的灯关掉，走到沙发边上。
关灯后客厅很暗，只有些许阳光穿过窗帘泻在地板上。
青哥的表情隐没在阴影里，惟有一双苍绿的眼睛蕴着一握光亮。
和与江扬意说话时的爽朗敞亮相反，此刻的他整个人笼罩在晦涩难懂的情绪之中，彷佛猛兽在打量猎物何处最为丰满美味。
注视了很久，久得像半个世纪，青哥走开又回来。
回来时，手上拿着一张薄薄的空调被，被他动作轻柔地盖在江扬意身上，又将空调调高了两度，让室温保持在一个让大部份人类可以舒适地睡大觉的数字。
这一觉，江扬意果然睡得特别好。
他是被饭菜香味唤醒的。
窗外天色已经彻底黑透，客厅的灯也被关掉，只有厨房亮着灯，光和白色蒸气从敞开的门飘散而出，好似一只无形的手，勾住了他空荡荡的胃。
江扬意吸了吸鼻子，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
外卖和刚做出来的饭菜根本没得比，特别是还在锅里炒着的时候，那股香气，比真吃进嘴里还香。可惜他没买菜，买了一个人也懒得做，只能慢吞吞地摸出手机，预备点个外卖将就吃点。
“你醒了？”换上一身家居休闲服的青哥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看他：“快做好了，过来帮忙把菜拿出去，你主食想配饭还是面？面的话我可以现在下，馒头得蒸。”
江扬意脱口而出：“有我的份？”
他笑了：“我饭量大，喜欢多做几个菜，如果没有合你口味的放着就行了，我过会当夜宵。”
“闻着都这么香了，怎么会不合口味。”
青哥扬了下眉，俊出了痞气的脸上划开微笑。
江扬意很懂事，新室友热情他也不能光出一张嘴，他乖觉地走进厨房打算搭把手。
一走进去，没见过世面的哥们就被厨房里的大场面镇住了。
所谓无三不成几，在江扬意的想象中，室友口中的“喜欢多做几个菜”顶多是个三菜一汤，可是他数了一下这满满当当的碗盘，足有九个菜，可见青哥是个实在人，描述得十分精准，多一个就成两位数了。
新室友不仅说话实在，下厨更实在。
这每一碟的份量吧……
让江扬意时隔多年地体会到了过年回奶奶家的感觉。
“青哥，这咱俩也吃不完啊！”
“我吃得完，也就一晚上的量吧，”青哥拿起两碟鱼，倾身低头嗅了他一下：“纯种人类饭量少点可以理解，没关系，有我兜底。”
江扬意恍然，想起星际时代有这么一说。
像能变成狼的萨洛，甚至可以毫无心理障碍地大吃生肉。
摆好碗筷后，青哥问：“能喝酒吗？”
“不太能喝，啤的可以来一点。”
青哥点头，变戏法似的又从房间抬出来一个冰柜。
一打开来，绿光乍现。
塞得满满当当，全是大瓶啤酒。
青哥打开一罐后放到江扬意面前，而他自己则是直接拿十罐出来，在盘边摆成了阵。
对，江扬意用的是饭碗，这哥们用的是饭盘。
光看这餐具，他就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输了太多太多了。
“吃啥喝啥自己拿，别跟我客气。”
语毕，青哥也摆出了让人别客气的吃饭架势来——
江扬意低头吃菜前看到他将一整条肥美的红烧鱼夹到碗里，就扒拉了三四口饭的功夫，抬头青哥的碗边就已经出现了一整条干干净净的骨头，鱼头更是无影无踪。
？
发生了什么事？
江扬意眉头一皱，感觉事情并不简单，由于没看到作案过程，他站起来作势给青哥夹菜，特意挑了条清蒸桂花鱼，一对筷子夹着头，一对筷子揪着尾的将它挪到青哥的饭盘上：“青哥您请。”
青哥看他一眼，没说什么就笑纳了。
他吃得一点也不粗暴，筷子一夹一挑，鱼肉就被连根拔起，雪白鱼肉消失在弹指之间，被他吃进去，如同一滴水消失在大海里，没有惊起丁点波澜。翻过鱼身来重复两下步骤，一条鱼就完成了被毁尸灭迹的过程，连让青哥打个饱嗝都做不到。
江扬意默默夹番茄鱼块吃。
同样是鱼之死，搁青哥那是轻于鸿毛，在他这是重于泰山，一大锅番茄锅下去就半饱了。以江扬意平常的酒量，喝个啤酒怎么也能喝三瓶以上，可是这时被室友的吃饭速度镇住，只喝了一罐就有点上头了。
桌上的鱼出奇地多，什么鱼都有，江扬意还见到了少有以熟食上餐桌的鲑鱼。青哥似乎特别钟爱鲑鱼的鱼头，不一会饭盘边的鱼骨就堆成了小山高，十分壮观。
这一顿饭，吃得江扬意云里雾里的。
待青哥吃完，他主动揽了善后工作。
说是善后，也不过是将碗筷往洗碗机里面一放，不然光是这盘盘碟碟就够他洗一晚上的了。
“我吃饭时间很固定，你要是不介意可以一起吃。”
饭后，青哥从冰箱里拿出一大碗水果，坐在沙发上啃苹果。
江扬意立刻心动了。
虽然室友饭量恐怖，但手艺好得赶上饭店，而且由于做的菜多，他捡点边角料也像在吃大餐：“你做一桌不便宜吧，我交多少餐费给你才好？”
“你就吃那么点，我怎么好意思要你餐费，”青哥摇摇头，又笑了：“这样吧，你要是有时间，就在我做饭的时候帮我打下手当酬劳了，我一个人做饭有些预备功夫很麻烦……你会做饭吗？”
他说得随意又平常，语气也很放松，惟独在最后五个字的时候因为紧张而颤了一下。
彷佛前面所有铺垫，都为了问出这个问题。
“我会，厨艺没你那么好，但打下手是没问题的。”
江扬意没察觉到那点异样。
他的厨艺完全是在孤儿院时锻炼出来的，当时闲着也是闲着，给正在长身体的崽崽们喂狗粮良心不大过得去，就给它们做做狗饭猫饭之类的，并不多做额外加工，所以水平只停留在食材加工。
听到他的回答，青哥笑意又真诚了一分。
“那就约好了。”
和深不见底的饭量不同，湛青本人是很容易满足的。
萨洛急于借助江扬意的照片去更好地在茫茫宇宙中寻找院长，不惜将这珍贵的情报分享出去也要借助他们三人的力量，而湛青在看到两人合照的当天，就扔下一切手头上的单子回到帝星上，想尽办法悄无声息地接近这个与院长极为相似的人。
他不相信查到的资料，不相信纯种人类要是活到今日必然衰老的逻辑。
他只相信眼睛所见，所以带着佣兵团去掠夺未受条款保护的星球资源时，只要有人形生物生活，往往会不厌其烦地亲自在飞船上外放精神力检阅一遍，即使要为此多花上一周乃至半个月的时间也无所谓。
他怕一不小心，就在下属锅里发现院长的残骸。
对这个只是相貌相似的人，湛青更愿意拿出耐心来亲自确认。
“青哥？你盯着我看干吗？”
江扬意朝发呆的他挥了挥手。
湛青回过神来，将一个橘子放到他手上：“吃水果。”
“喔。”
江扬意一边剥橘子，一边随口问道：“青哥你这么吃开销很大吧，做哪一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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