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供_给六扇门大佬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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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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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地一声,手中的杯盏应声而裂。碎瓷迸溅,割伤了他的手指,可李元钧浑不在意,垂下手,血顺着指尖儿滴到地上。

  夜罗刹收了伞进到楼阁当中,拢起桌上的茶盏嗅着香,说:“原本也没指望这人能成甚么大事,败了就败了,怎么王爷发这么大的火?”

  李元钧接过一旁侍卫递上来的丝绢,低头缠住自己流血的手掌。单九震从另一方的楼台上走下来,沉声道:“傅谨之明明对千机门深恶痛绝,也早就知道段崇的出身,现在怎与他一起联手行事?”

  夜罗刹说:“他早已经不是鹰犬了。况且傅成璧要嫁给他,两人在同一阵营也没有甚么好奇怪的。”

  李元钧一下握紧了拳,丝绢霎时又濡红一片。

  夜罗刹见状,不禁暗讥一声。早在王府的时候,李元钧似乎就对傅成璧格外容忍,明知道她的存在只会让原定的计划变得不受掌控,可他还是留下了傅成璧,甚至将兽面玉璜都交给她顽儿。

  夜罗刹原以为李元钧不过是看在傅成璧的兄长手握重兵的份儿上才会如此,但现在见李元钧种种反应,又似乎不仅如此。

  她扬着眉,漫不经心地打趣儿道:“王爷该不会喜欢上自己的外甥女了罢?”

  李元钧沉默片刻,继而冷声说:“只是担心有了傅家,想要再杀段崇就不太容易了。”

  夜罗刹面色微微一变,声音略沉:“王爷答应过我,会留他一条命的。”

  “留他一命?那你的仇又当如何?你忘记他如何毁了千机门,又如何将你苗教赶尽杀绝的了?”李元钧冷冷地看向她,“蓝婆子死前是怎么嘱咐你的?”

  ——杀了段崇。一定杀了他,为婆婆报仇。

  夜罗刹拧紧了眉,面对李元钧连声诘问,一时哑口无言,一旦想起婆婆死前嘱咐的话,她的心便如在寒冰与火炭上交替煎熬着。

  她沦落至此,甚至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全都是拜段崇所赐。

  段崇毁了她的一切,可她却骗不了自己,对段崇深切的恨,全部因为她曾那样喜欢过他。

  李元钧回身,眸若寒冰深渊,紧紧盯着夜罗刹,说:“如果不是九娘和本王扶你一把,你现在还在苗疆过着狗都不如的生活。夜罗刹,做好自己的本分,别再试图惹怒本王了,否则就让你回到苗疆,继续当你的‘圣女’。”

  闻言,夜罗刹美艳的脸一下惨白,她单膝跪地垂首,舌尖泛起苦涩,“属下,属下知罪……”

  他轻讥地瞥了夜罗刹一眼,道:“起来罢。”

  李元钧再度走到阑干处,远远观望着,目光冷冽。段崇手中还握有惊雷弓,能够号召天下武林豪杰;若将来与傅家联姻,必又能成另一番气候。

  可笑至极。明明不过就是千机门养得一条狗而已。

  ……

  祭礼过后,头彩却是段崇夺得。从他拳脚功夫上,各门各派都看得出他绝不是泛泛之辈,加上有小侯爷傅谨之的兵力镇守,再无人敢逾越规矩。

  很快,第一日的比试就在密集的鼓点中拉开帷幕。

  按照规制,将会以罗州郡、南州郡、鹤州郡三郡为单位,先由各郡当中提名的候选人内斗比试,争夺出线名额;各郡当中出线的三人再进行比试,得头名者才有资格与上任大管家聂白崖过招,如若继而胜过了聂白崖,此人就会成为新一任的大管家,接掌未来二十年的西三郡。

  头一日的比试是自罗州郡始,几轮攻防下来,稳坐擂主位置的是来自夺日宗的弟子谭万青。

  谭万青同样是使剑的好手,短兵在他飘逸的身法面前毫无招架之力;软兵交缠,也不足以抵挡他剑锋的凌厉,长兵重器更是无法突破他几乎细密如雨的剑势。

  一直到彤云漫天,谭万青已然坚持到了最后一场。

  段崇仔细观察着他的剑法,剑势居稳偏快,招招刚猛,蕴藏杀机,的确已算得上是剑中高手。

  傅成璧连续几场看下来,已然是眼花缭乱,但见此事谭万青出剑时剑光激荡、横扫千军,三五下就逼得对手一退再退,不禁叹道:“好猛烈的剑道。”

  她有些兴起地扯了扯段崇的袖子,问:“你与这人交手,打不打得过?”

  段崇抬眉看了她一眼,却见她雀跃,也只是好奇而已。

  齐禅嘿嘿笑了两声,“傅丫头,不是你剑圣师父自吹自擂,这要是寄愁上场,十招,就十招,肯定将他放倒。”

  “真的?”傅成璧眼前一亮。

  段崇解释道:“谭万青的剑法虽刚烈,重攻却疏于守,优势大破绽也大,要想破势并不难。”

  傅成璧笑了笑,“原来你这样厉害的?”

  “略胜一筹。”段崇却也不谦虚。

  言语间,谭万青挥剑纵上数下,疾风骤雨般将对方迫得接连后退,险些掉下圆台,再度回身时,谭万青的剑已经抵住他的喉头。

  “我认输,我认输!”这人忍着喉咙上发毛的凉寒,赶紧投降道。

  谭万青将剑还入鞘中,动作轻描淡写,挥袖敛袍,对着观台上的一干人拱手行礼。聂白崖微微笑起来,欣慰地鼓起掌,台下响应起一片振臂高呼,喝彩不断。

  聂白崖淡声道:“谭万青此人剑道和心性都是极好,年纪轻轻已有如此资质,再历练上几年想必能堪大任。”

  齐禅说:“哎,聂老头,别急。还有两天的比试,过龙门向来人杰辈出,指不定还会有惊喜。”

  聂白崖笑问:“怎么,齐师父似乎不看好谭万青?”

  齐禅赶紧摇了摇头,“我不过就随口一说罢了。”

  第一日的比试迎着灿然霞光落幕。南州郡的比试是在后天,中间隔一天整顿休息,这几日鹤州城内的客栈都住满了人,商市、夜市比往常更加繁华。

  傅谨之鸣金收兵后,走上观台,要带傅成璧一起回驿站。

  段崇问起傅谨之,可曾找到宋秋雁口中所说的蓝袍男人的下落。傅谨之想起昨夜段崇的所作所为,对他更是不喜,白眼以待,但涉及案子,也只得如实奉告,“没有。”

  段崇说:“已经查到何处?”

  “刚刚盘查完鹤州郡,现如今已经到其他郡中去找了。”

  段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会托人继续在鹤州郡摸一摸,其他就交给小侯爷了。”

  “不用你来教本侯做事。”傅谨之看了傅成璧一眼,有些严厉地说,“璧儿,跟我回去。”

  傅成璧知道他心中有气,哪里还敢有一丝忤逆,乖巧地跟到他身边,甜甜地应了一声。

  兄妹二人一同离去。踏在澄金的夕阳当中,傅谨之将头盔摘下,将发尾掠至脑后。

  他睥睨了傅成璧一眼,说道:“你倒是学乖啦?”

  傅成璧嘻嘻一笑,“我晓得,哥哥不喜欢我和段崇在一起。”

  “我也晓得,哥这样做,教你为难了。”傅谨之语气放得很平淡。

  “无论如何,我只是不想让哥哥对他抱有狭见而已。以后你当真不看好他,我也一定会听你的话。”傅成璧说。

  “你不伤心的?”

  “伤心的。”傅成璧在他面前向来诚实,“只不过更不想见哥哥伤心。”

  傅谨之怔了一怔,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哥对你也是一样的。”沉默片刻,他的声音发沉,沉得如同铁石,“今日夺龙旗时,段崇将那闹事的人打下高台,便是起了杀意。或许他自己都浑然不觉,可这就是他骨子里的天性。蛮蛮,你根本不知道他从前是个甚么样的人……”

  “我知道。”傅成璧很认真地回答,“他已经同我讲了,不多,只是知道他生在千机门,知道他当过鹰犬,知道他曾经杀过很多不该杀的人。”

  傅谨之显然有些惊诧,没想到段崇竟肯跟傅成璧坦白过这些事,他愿意告诉蛮蛮,必定是用了真心的。

  “你不怕?”傅谨之问,“他能如此对别人,以后也有可能这样对你。”

  “我相信寄愁,一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

  她知道,段崇比谁都要厌恶曾经的自己。

  傅谨之闻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到底,他也只是想为蛮蛮挑选一个好的归宿,无论是对谁,他也不该因先入为主的偏见,就全盘否定一个人。

  他低声说:“哥答应你,不对他抱有狭见。不过,他也最好别让我挑出一点儿差错出来。”

  傅成璧一喜,“你愿意接受他了?”

  “谁说接受了?美得他!”傅谨之轻哼了一声,“且不论他以前,就看现在,一个区区五品小官儿,在京城的屋子都是租的,家里连个下人都没有,每月就那点儿俸禄能干甚么?系个围裙,整天也就会摆弄那些个柴米油盐的小事儿了,咱们侯府就是招婿入赘也轮不到他这样没出息的。”

  傅成璧脸上红红的,小声辩解道:“他为官清廉,六扇门的差事也没有油水可捞,自然如此了。柴米油盐的多好,以后都是要过日子的嘛。”

  “你是甚么人?你是我傅谨之的亲妹妹,武安侯府的金枝玉叶,衣来招手饭来张口的,用得着盘算怎么过日子?”傅谨之点了点她的小额头,“他是不是给你灌甚么迷魂药了?”

  “哪有?”傅成璧乱眨眼睛,躲着他的手指,“只是他没有的东西,我们侯府却是样样都有的,不缺他这些。不过呀,不像那些大世大家,段崇家中也没甚么旁的人,只一个剑圣师父,简简单单的,岂不是甚么都不用我操心了?”

  “这倒也是……”傅谨之嘟囔了一句,又觉得自己随意松口不妥,立刻板起脸来,“不行,那我也得再看看,不能随随便便就让他糊弄了你!”

  傅成璧见他肯改变态度已然是大进步,这会儿当然不急,只抱住他的胳膊笑道:“好,有哥哥把关,我也安心。”

  ……

  翌日休憩,百晓生这方已经有了回信。他派人在抚鼎山庄蹲了快两天,终于循着往别庄送东西的马车找到了别庄位置所在。

  百晓生已经派人进里头探过一番,却发现宋秋雁并未在别庄上。

  段崇不大悦,连傅谨之都蹙紧了眉头。

  能将现场所发现的物证串联起来的只有口供,在场的唯有宋秋雁以及宋秋雁口中所说的带着面具的蓝袍男人,但现在无论是宋秋雁还是那个男人都不知去向,如此一来整个案件的进展就陷入了僵局。

  段崇说:“我带着世忠再去抚鼎山庄拜访一趟,再问问宋秋雁的下落;劳烦小侯爷加派人手,尽快找到那个人。”

  傅谨之点了下头。

  一旁的傅成璧沉吟片刻,适才开口道:“我记得聂香令当初招供时是说为了帮宋秋雁才会杀了崔刺史,想必两人私交不错,我去大牢中再问问她,看知不知道宋秋雁其他的落脚之处。”

  段崇说:“那让世忠跟着你一起去牢狱。”

  “好。”

  三人兵分三路,各去探寻。因七日之约越来越近,傅成璧一刻也不敢耽误,即就来到牢狱当中提审聂香令。

  抚鼎山庄在三郡都有很大的影响力,宋澜生的死对于鹤州城来说自然不是一件小事。也不过短短几日,他的死讯就传到聂香令耳中。

  在傅成璧来之前,她已经哭过很多很多次,哭到她自己都意识到伤心也于事无补的时候,她便不哭了,眼中却也不复从前的光彩,死沉沉的,像两口黑潭。

  傅成璧听牢役说,聂香令已经很久都没有吃东西了。她让人给聂香令搬了张椅子来坐,差人备上一碗香喷喷的肉粥,轻声说:“姑娘还是吃些东西罢。”

  聂香令唇上干裂,翻着死皮,哑声说:“反正我也活不久了,吃与不吃有甚么分别。还有甚么话想问,尽快说来,我累了……”

  傅成璧说:“你可与宋秋雁相识?”

  “她是澜生的姐姐,我自然认得。”

  “我的意思是,你肯为了她杀人,一定与她私交甚好罢?你可知道,如果她离开宋家,最有可能到哪里去?”

  聂香令笑了笑,宋澜生已死,她也没有甚么好隐瞒的了,直言道:“算不上好,甚至可以说,宋秋雁应该很讨厌我。毕竟大月门和抚鼎山庄向来不对付,她也不希望我害了澜生。”

  “那你又为何帮她杀了崔书?”

  “讨好她。”聂香令想得很简单,“她曾经说过恨不能杀了崔书,我就帮她这个忙,想着她能记得我的好,以后还能在宋老庄主替我和澜生说几句话。……更何况,崔书也不是甚么好东西,就算不为了私怨,杀了他也是替天行道的好事。”

  “你想讨好宋秋雁,就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她吗?”

  聂香令想了一会儿,问傅成璧:“我若说真话,你们能对我父亲从轻发落么?我知道他做过很多伤天害理的事,可整个西三郡都是一样的作派,谁都不干净……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求你们留他一命。”

  “这件事,我做不了主。你父亲的罪行不单单是包庇栽赃。”

  聂香令眼里的泪光一点一点消黯下去。

  傅成璧说:“这么说,之前你所供述的就作不得真了?”

  聂香令沉默好久,最后艰难地点了下头。她说:“我在动手前,将计划告诉了她。那天崔书肯到郊外,其实是因为她约了崔书来。”

  傅成璧蓦地蹙起了眉,只觉得聂香令这句话就像一根针,将团团缠绕在一起的线头全部都穿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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