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京_给六扇门大佬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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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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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成璧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自己身处官家,没得自由,所以即便从前再思念兄长,她也没动过能够出京去寻的念头。

  她来京之后就是侯府里深闺小姐,京城规矩多,自然不如她从前在庐州家中的时候自由自在。

  她现在每日不用囿于府中皆得益于大长公主从前推行的女官制度,也心知能到六扇门来做个整理卷宗、撰写书录的差事,已然是皇帝舅舅对她最大的宽宥。

  然而段崇却不一样,他曾是仗剑行四方的游侠剑客,本就是自由之身,即便在六扇门当差,行事也多随心所欲。

  她恐教段崇为难,又改口道:“不如我明日进宫,亲自向舅舅请命去西三郡。他若当真顾念我,应当也不至于非要留我在京……”

  朝廷上有些事,段崇并非不懂。

  武安侯战功赫赫,又娶了姜阳长公主为妻,却要退居庐州;待两人双双去世后,朝廷才调任傅谨之入京,即便如此,傅谨之也并非是在京中任职,而是调去镇守雁门关。现如今,文宣帝甚至还试图将他安在边疆。

  桩桩件件都不难看出皇上对武安侯府的忌惮。

  傅成璧在他眼中不是外甥女,更像是一枚棋子,能够稳住傅谨之的棋子。

  段崇知她聪明,若当真明白这一切,又不知该何等寒心。他不愿他的姑娘再为任何一件事欠上皇室一分一毫。

  段崇爱怜地拥住她的纤腰,轻声道:“别难过,皇上准许我调动手下去西三郡,届时我将你的名字写在文书上,递交到吏部。如果皇上不同意,还有我和沈相在,就不必你亲自入宫了。”

  傅成璧听言,只觉心团上涌动着一股暖流,更往他的怀中贴紧了一分。她眼眶中盈着点点泪珠,段崇也不知该说甚么话安慰才好,一时笨拙得很,只会将她往怀中再拢了拢。

  窝在脚底下的昭昭见状炸了毛,尖锐地喵叫一声,伸出爪子抓挠着段崇的靴子和袍角,转眼间就教它挠出几根线来。

  段崇不得不放开傅成璧,伸手去驱赶昭昭,谁料猫一扭脑袋就咬住他的手指。

  咬得不重,更像是在闹着顽儿,但是眼神却很凶,似乎很介意段崇碰了自家主子,喵呜的声音中都带上警告的意味。

  段崇想起当日教傅成璧咬过的地方,无奈地扬了扬眉,“这到底是谁教出的性子?”

  不料傅成璧却笑道说:“在入京之前,都是哥哥在养。有时也会凶得很。”

  “……”

  段崇看着呲牙咧嘴的昭昭,可不是个好兆头。

  ……

  调派人手的文书一经送至吏部,很快就有了批审,皇上准许傅成璧随行。拿到公文的时候,傅成璧还很诧异,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段崇向她解释说,是沈鸿儒去了大佛寺一趟,将此事告诉了惠贵妃。惠贵妃修书一封送到宫中,书信当中没有说是为了傅成璧的事,只是旁敲侧击地谈及人间情爱,也多是她近来修佛的心得。

  皇上看了之后很有感触,吏部上奏后,他得知傅成璧欲顺道去雁门关探望兄长,没再多想就应了下来。

  傅成璧听后,也不顾两人还在六扇门,周围时不时会有巡守的信鹰,眼睛弯着一下抱住段崇,高兴道:“真好,哥哥要是突然见到我,一定比我还要开心呢。”

  说着,果真就巡来一队信鹰。他们眼看着两人身影相贴,怎敢多打扰?立刻调转方向,迅速往别处小跑而去。

  段崇轻咳两声,左右看了两眼,将她从身上揪下来,“有人,这样不好。”

  虽然之前两人已有过分的亲昵,但到底还没有成亲。他往日最是恣意,不将身外名放在心上,可如今却不得不考虑对傅成璧的影响。

  傅成璧见状嘻嘻一笑,踮着脚搂住段崇的脖子,亲了一下他的脸颊,巧笑倩兮道:“有甚么不好的?又没别人看见。”见段崇还板着个脸,她抿了下唇,“你若不喜欢,我就不近你就是了。”

  她欲抽身离去,却教段崇一把托住了腰,重新贴合上来。顷刻后,他才近乎别扭地说道:“……喜欢的。”

  段崇耳上染了些颜色,低眸正瞧见她一脸坏意,才晓得又是她欲擒故纵的花招儿。

  他声音肃上几分,“我看你是越来越放肆了。”

  傅成璧笑道:“哪里敢?一切承蒙段大人指教,是伐?”

  她愈发轻俏的话下一刻就教轻柔又深切的亲吻赌在口中。段崇的手指没入她檀乌的发丝,傅成璧能清晰的感觉到他掌心中近乎炙热的温暖,她攀着他的肩膀,不甘示弱地回应着。

  她想告诉段崇,能够和他在一起,是她这辈子最有福气的事了。

  ……

  吏部公文批复下来,很快乔守臣就率领一队人马启程往西三郡而去。

  乔守臣虽然是皇上任命的钦差大臣,但他知道这场过龙门的戏,还得看段崇这个角儿唱得好不好。

  他要走官道,按照行程,到达西三郡时必然已经入秋,刚巧能赶上过龙门。可若不提前派人摸一摸西三郡的水深,怕是一到任就得翻船。

  故而,在他们出了京城以后,乔守臣就决定兵分两路,由段崇带领一小队人马先行赶路,争取能早一些到达西三郡,摸清楚此次参与过龙门的候选人。

  段崇听命,将信鹰悉数留下保护乔守臣。他和齐禅、傅成璧三人带领一队官兵率先到达西三郡,届时再在鹤州郡和乔守臣汇合。

  当初傅谨之赴任,从庐州一路赶到京城,虽路上已然多番顾念傅成璧,但他也不敢耽搁了入京的时间。那时傅成璧就吃了一路舟车劳顿的苦,以致于她对此有深深的恐惧。

  只不过这回她心中挂念着兄长,也不觉得有多苦。更何况还有段崇在侧,他虽然木讷于言语,但若真照顾起人来却是无微不至。

  加上齐禅常嚷嚷着要休马,哭天喊地叫累,他们常是白天才赶路、晚上休息,一路上赏着山川秀景,竟一日都未觉是难捱的。

  如此走走停停数日,因多是走得近道,也没太耽搁行程,不出两个月,就已临近鹤州郡。

  是夜,一行人马留宿仙客来。

  齐禅往柜台上搁了一枚玉鲤鱼纹佩,掌柜的正掂量着,这厢段崇就往台上扣了一袋银子。他顺着抬头看去,眼睛一亮,立马就认出段崇来,“不知是段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齐禅不乐意了,“你不用付账,到了鹤州郡就是聂白崖的地盘。我千里迢迢跑到京城问信,这次一定要宰这个铁公鸡一顿。”

  掌柜的赶紧将鲤鱼纹佩还给齐禅,笑道:“想必这位就是剑圣老前辈了,您二位能来小店,是蓬荜生辉的好事,小的哪里会收你们的钱?快,阿贵,给准备两间上好的客房。”

  段崇还是将银子按在柜台上,“掌柜的客气。再准备六间普通客房,劳烦请人将门外拴着的马牵进马棚中喂了。”

  掌柜的推辞几下,不敢不收。

  齐禅啧了几声,回头正见傅成璧走进来,忙问道:“傅丫头,饿不饿?”

  傅成璧抿唇轻轻摇了摇头。

  齐禅用手肘戳了段崇一下,说:“丫头饿了,想吃肉,还想喝酒。”

  傅成璧失笑一声。段崇望向齐禅,说:“……她不喝酒的。你也只准喝半壶,我去附近镇上抓几副药,回来给你泡个脚再睡。”

  齐禅挥手撵他走,“行行行,去罢。”

  段崇问过掌柜最近的药材铺,临走前又低声叮嘱了齐禅一句,“成璧她真不喝酒。”

  “晓得、晓得。你放心,就我喝。”

  段崇前脚出得客栈,齐禅后脚就要了一壶烈酒来与傅成璧同坐在一桌。先给她斟了一杯,又给自己满上,“尝尝,鹤州郡名酒云祥!”

  傅成璧坐得很是规矩乖巧,捏起酒杯稍稍抿了一口,一股辛辣冲得她直皱眉头、眼前发晕,不禁咳了起来。

  齐禅哈哈笑道,“辣不辣?”

  “辣。”辣得傅成璧脸都红了。

  齐禅欣慰似的拍了拍酒壶肚子,说:“辣才够劲儿!多尝几口就能品出香来了。”

  傅成璧又抿了几口,果真如他所言,的确是出了醇香的回味,可这酒实则烈性,小小的一杯就让她脸上烫起来。

  齐禅教她尝过就作罢,自顾自地痛饮起来。

  傅成璧则在旁为他布菜,适时问道:“寄愁说要买药来给您泡脚,剑圣师父是身子有哪里不好么?”

  “人一上年纪总有毛病,不是甚么大事。”齐禅说,“我年轻的时候,那可是……”他一时没找到合适的言辞来表述,顿了顿转而问道:“你知道一开始的时候,寄愁甚么最厉害?”

  “不知道。”傅成璧说。

  “他师父最厉害!”

  傅成璧扑哧一笑,一双眼睛弯得像是月牙儿,“是。”

  齐禅满意地笑道:“不过现在嘛,还是他厉害,居然能哄得你心甘情愿地跟他在一块。”

  她羞涩地低下头,小声说:“寄愁蛮好的呀。”

  “好,都好!”齐禅见她还护着段崇,不禁打心底高兴起来。

  他看向窗外堪比玉盘的大月亮,发了一会儿愣,噙着不明意味的笑又饮起酒来。从酒杯换到酒碗,饮到最后竟是醉了,嚷嚷着要给众人舞剑看。

  剑若长虹,有力挽流云的料峭锋芒,一边舞剑,一边豪饮,剑芒都啸成了霜白的月光。

  段崇回来就见齐禅歪倒在桌上,口里还净说些胡话,傅成璧在旁服侍着喂了碗醒酒汤,才让他好受一些。段崇暗自舒了一口气,背着齐禅上到客房中,帮他脱去外衫、褪了靴子,又端了药水来泡过脚,折腾了一阵子才放他好好躺在床上睡。

  傅成璧忐忑地守在门外,段崇出来时,忙迎上去问道:“剑圣师父可还难受么?”

  “喝醉了而已,没关系。”

  “我应当劝着他些的。”傅成璧有些自责。

  段崇抚过她还晕着红色的脸颊,“与你无关。师父有心事,一到西三郡就爱喝上头。”

  “心事?”

  段崇想了想,“说起来,此事也与老侯爷有些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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