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三 摄取阴魂
第九十三章1月13日晴警察捜查了王老五的住所，并没有发现那两百万美元的下落。由于没有找到任何交易的迹象，这起配阴婚的案子也就成了一起普通的治安案件。对吉总和王老五只是罚款、拘留了事了。
当晚的电视新闻上，播出了这样一条消息。本市希望工程收到了迄今最大数额的一笔捐款，足足的两百万美元。据希望工程办公室提供的信息，捐款人是一个老妇人，匿名捐款，不希望任何形式的宣传和回报，指定这些善款用于改善落后山区的教育状况，履行完捐款手续后匆匆离去。当有记者去深度采访时，希望工程办公室以尊重捐款人意愿为由，拒绝了媒体的报导。
王老五进了拘留所，这可乐坏了老任头夫妇。由于老任头夫妇以前经常借哭白活的时机，在死者的遗体上摸一些值钱的金银手饰。上次被抓后，任婆被判了三年，老任头拘留了半个月，现在任婆还在监外执行中。同行是冤家，这话一点不假，任婆两口子一边装神弄鬼的看风水，一边哭白活，由于业务提供范围比王老五的还宽，收费比王老五低些，这两家就成了仇人。两家人都在背后里恶毒的诅咒对方，巴不得对方横死街头才解气。
王老五在任婆两口子出事后，就人前人后的指点，说，看，就这两个东西，一边拿着你们家属的钱，一边偷你们的东西，这样的人，没有一点职业道德呀，丧事交给这样的人办，你们怎么能放心。如此一番说辞后，大多数丧户都会推开任婆，转投王老五了。任婆两口子虽然气炸了肺，可在监外执行期间，是不能太张扬的，要不然就会被再抓回去。
任婆长得很有特点，脸红得发紫，就跟牛肝的颜色差不多，圆圆的就像一个过了火的烙饼，被戳上了几个窟窿。臃肿的身体，两个已经下垂到肚子上的大个**，再配上一双V形的八字脚，还有那一年四季戴在头上的孝帽子，也就是任婆有短处在身，要不然，要真的发起飙来，王老五还就真不是对手。
任婆憋了很长时间的气，总想找点王老五的麻烦，这下，机会终于来了。任婆两口子逢人就说，瞧瞧，还不知道吧，王老五这个人五人六的渣子，连自己的亲妈都卖给别人配阴婚，这阿猫阿狗都做不出的事情，他王大师都干了。啧啧，这还是轻的呢，这小子还会一个邪门功夫，是什么摄魂术。人死三天内，这魂儿还会守在自己的肉身旁，听说他经办的每一起丧事，这小子都会施妖法，把尸体的魂儿摄走，然后养起来。
任婆看围拢过来听她讲的人越来越多，就又清清嗓子，神秘地说，不知道吧，听说这养鬼可是门学问，能发大财呀，你看看我们两口子，本分做事，就赚几个辛苦钱，都不如人家卖一个鬼的。
人群中有人说了，别扯了，任婆子，王老五不是好货，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们两个还不是半斤八两的事。任婆子也不急，说，你懂什么，不是说了，王老五会妖法，会养鬼嘛。这鬼魂摄到家中，就放进一个特制的瓶子里，不能见阳光。卖的时候，就用法术把瓶子里的魂儿移到一个纸扎的假人身上。就说这阴婚吧，就有人买女人的尸体，可买尸不好弄，整不好还会出大事，这带着人魂魄的纸人可就没有人管了。无妻的买妻，无子的买子，听说一个年轻女孩子的魂儿值十几万呢，小孩子也值三、五万。
任婆子眉飞色舞，唾沫星子横飞，垂到腹部的两个硕**房也在有规律的抖动着。这时，娟子远远地走了过来。看着人们并不信任她的说辞，就说，你们等一会儿，我证明给你们看。任婆指了指娟子，看，那个小妖精背的包，天天鼓鼓的，我马上就去。
说着，任婆走到了娟子面前，一脸的皮笑肉不笑，
“哟，这不是娟子嘛，听说你家老五进去了。唉，早就和你家老五说，少干点缺德事，会有报应的，就是不听，看，出事了吧。可怜你这个小美人了，跟着这个挨千刀的。”
看着娟子并不理她，正要离开的时候，任婆一把拉住了娟子，
“忙啥，姐姐都想你了，好久没和你唠了。”
说着，任婆一把扯过娟子的包，还没有等娟子反应过来，任婆就把一个棕色的瓶子从包里掏了出来，
“大家快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嘿，还带着号呢，是不是刚收的魂儿啊！”
任婆一边和娟子说话，另一只手把瓶子高高举起。
“你这个老死婆子，胡说什么，哪有什么魂，看你才像个鬼。”
娟子伸手就去夺任婆手中的瓶子，任婆不给，两个人抢来夺去，瓶子掉在地上，啪的一声，摔得粉碎。就在瓶子落地的一瞬间，一股淡蓝色的烟雾腾空而起，刹那间无影无踪。
娟子气呼呼地跑出了殡仪馆的大院，任婆还在幸灾乐祸地喊着，妹子，再唠一会儿吧，你没做亏心事，你跑什么……
老王从值班室中走出来，拿着戳子和扫帚，嘴里还念叨着什么。一点一点、仔细地把那些碎玻璃片扫起来。奇怪的是，老王并没有把这些碎片倒进垃圾箱，而是端着戳子向停尸间的后院走去。
众人也都散去。我和刘姐，还有小林十分好奇，就跟着老王来到停尸间后面的解剖室。只见老王把这些东西装进了一个塑料袋里，放在一具遗体的旁边。那具遗体我们都知道，是昨天晚上送进来的。听去收尸的张哥说，这里面还有一个让人心酸落泪的故事。
这是一具中年女人的尸体，可能是由于小儿麻痹的后遗症，一条腿萎缩得和麻杆一样。就这样一个女人，每天拖着一条残腿，在这个城市的街头捡破烂，也没有人知道她姓什么，人们都管她叫二兰子。
二兰子不是本地人，三年前来到了本市，在市效的贫民区租住了一间小房子。没日没夜地在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上、拖着一条残腿穿行，不放过每一片纸片、每一个塑料瓶。这个女人虽然蓬头垢面，但还是看得出，长得并不丑，心肠也不错。她都是捡人们扔的东西，从来不像其他捡破烂的人一样，顺手牵羊偷别人家的东西。
后来，人们慢慢地知道，二兰子家是南方农村的，就她一个人带着个孩子，男人早就没了。这个坚强的女人，硬是靠着那几亩薄田，把儿子从小学供上了重点高中。三年前，儿子考上了我们这所城市的一所大学。大学的学费就更多了，在家里种地无论如何都不够儿子的学费，二兰子一咬牙，就陪儿子来到了这个城市，自己在大街上捡破烂，给上大学的儿子挣学费和生活费。
捡破烂这个活，就是没面子，辛苦点，一年下来，也能维持孩子上大学的开销。一开始，儿子和二兰子一起住，到后来，儿子说学习紧张，就搬到学校去住了。其实，二兰子知道，儿子是嫌自己这个捡破烂的娘丢脸，怕同学们笑话。二兰子的感觉是对的，儿子告诉她，如果自己缺什么，会回来找她，让二兰子不要到学校找自己。
二兰子理解儿子的难处，在这个处处虚荣攀比的社会里，谁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有一个捡破烂的娘呢。就尽量不去学校找儿子。头两年，儿子还能算计着过日子，知道娘捡破烂供自己上学不容易，省吃俭用。上了大三后，孩子花钱开始多了起来，一开始，二兰子还以为是这学习资料多了，自然收费也就高了，后来才知道，是儿子在学校谈起了恋爱。
儿子还告诉二兰子，说，你千万别给我打电话，更不能到学校找我，我和女朋友说，我从小爹就死了，是奶奶把自己带大的。娘小时候就离开了自己，嫁给了一个大款，现在已经定居美国，自己毕业后就能拿到绿卡，移民美国了。儿子还说，自己的女朋友可是有名的校花，很多有钱人追都追不到。其实，女孩子只不过是看中他有个美国妈，如果能和他结婚，也能混到一张绿卡。
二兰子听了儿子的话，心里凉了半截。可儿子却说，这只是个说法，先把生米变成熟饭，剩下的以后再说。二兰子更加拼命了，如果不加班加点地捡破烂，就无法满足儿子的学费、生活费还有高额的恋爱费。在二兰子心里，这也能理解，人家姑娘和你儿子谈对象，花点钱还是应该的。
这天，二兰子很高兴，别看天气冷，但是收获大，满满的一推车破烂送到了废品收购站，卖了整整六十五块二。这一天的收入对于二兰子来说可是个突破，要是再努努力，就不会比儿子口中的那个“美国妈”赚的少了。冬天的傍晚，小街道上没有几个行人，正当二兰子拿着那个盛钱的破袋子往家走时，出事了。
俗话说，小贼没钱偷，大贼没钱抢，贪官不缺钱花手也痒。二兰子点子背到了极点，碰到了一个穷凶极恶的歹徒，冲上来就要夺她的钱袋子。这可是二兰子的命根子，儿子还在等着她的钱，说什么也不能让人抢了去，就死死地攥住钱袋。凶恶的歹徒看二兰子不松手，一刀下去，二兰子的五个手指就被砍去了四个半……
1月14日连载明天继续……
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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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的电视新闻上，播出了这样一条消息。本市希望工程收到了迄今最大数额的一笔捐款，足足的两百万美元。据希望工程办公室提供的信息，捐款人是一个老妇人，匿名捐款，不希望任何形式的宣传和回报，指定这些善款用于改善落后山区的教育状况，履行完捐款手续后匆匆离去。当有记者去深度采访时，希望工程办公室以尊重捐款人意愿为由，拒绝了媒体的报导。
王老五进了拘留所，这可乐坏了老任头夫妇。由于老任头夫妇以前经常借哭白活的时机，在死者的遗体上摸一些值钱的金银手饰。上次被抓后，任婆被判了三年，老任头拘留了半个月，现在任婆还在监外执行中。同行是冤家，这话一点不假，任婆两口子一边装神弄鬼的看风水，一边哭白活，由于业务提供范围比王老五的还宽，收费比王老五低些，这两家就成了仇人。两家人都在背后里恶毒的诅咒对方，巴不得对方横死街头才解气。
王老五在任婆两口子出事后，就人前人后的指点，说，看，就这两个东西，一边拿着你们家属的钱，一边偷你们的东西，这样的人，没有一点职业道德呀，丧事交给这样的人办，你们怎么能放心。如此一番说辞后，大多数丧户都会推开任婆，转投王老五了。任婆两口子虽然气炸了肺，可在监外执行期间，是不能太张扬的，要不然就会被再抓回去。
任婆长得很有特点，脸红得发紫，就跟牛肝的颜色差不多，圆圆的就像一个过了火的烙饼，被戳上了几个窟窿。臃肿的身体，两个已经下垂到肚子上的大个**，再配上一双V形的八字脚，还有那一年四季戴在头上的孝帽子，也就是任婆有短处在身，要不然，要真的发起飙来，王老五还就真不是对手。
任婆憋了很长时间的气，总想找点王老五的麻烦，这下，机会终于来了。任婆两口子逢人就说，瞧瞧，还不知道吧，王老五这个人五人六的渣子，连自己的亲妈都卖给别人配阴婚，这阿猫阿狗都做不出的事情，他王大师都干了。啧啧，这还是轻的呢，这小子还会一个邪门功夫，是什么摄魂术。人死三天内，这魂儿还会守在自己的肉身旁，听说他经办的每一起丧事，这小子都会施妖法，把尸体的魂儿摄走，然后养起来。
任婆看围拢过来听她讲的人越来越多，就又清清嗓子，神秘地说，不知道吧，听说这养鬼可是门学问，能发大财呀，你看看我们两口子，本分做事，就赚几个辛苦钱，都不如人家卖一个鬼的。
人群中有人说了，别扯了，任婆子，王老五不是好货，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们两个还不是半斤八两的事。任婆子也不急，说，你懂什么，不是说了，王老五会妖法，会养鬼嘛。这鬼魂摄到家中，就放进一个特制的瓶子里，不能见阳光。卖的时候，就用法术把瓶子里的魂儿移到一个纸扎的假人身上。就说这阴婚吧，就有人买女人的尸体，可买尸不好弄，整不好还会出大事，这带着人魂魄的纸人可就没有人管了。无妻的买妻，无子的买子，听说一个年轻女孩子的魂儿值十几万呢，小孩子也值三、五万。
任婆子眉飞色舞，唾沫星子横飞，垂到腹部的两个硕**房也在有规律的抖动着。这时，娟子远远地走了过来。看着人们并不信任她的说辞，就说，你们等一会儿，我证明给你们看。任婆指了指娟子，看，那个小妖精背的包，天天鼓鼓的，我马上就去。
说着，任婆走到了娟子面前，一脸的皮笑肉不笑，
“哟，这不是娟子嘛，听说你家老五进去了。唉，早就和你家老五说，少干点缺德事，会有报应的，就是不听，看，出事了吧。可怜你这个小美人了，跟着这个挨千刀的。”
看着娟子并不理她，正要离开的时候，任婆一把拉住了娟子，
“忙啥，姐姐都想你了，好久没和你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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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婆一边和娟子说话，另一只手把瓶子高高举起。
“你这个老死婆子，胡说什么，哪有什么魂，看你才像个鬼。”
娟子伸手就去夺任婆手中的瓶子，任婆不给，两个人抢来夺去，瓶子掉在地上，啪的一声，摔得粉碎。就在瓶子落地的一瞬间，一股淡蓝色的烟雾腾空而起，刹那间无影无踪。
娟子气呼呼地跑出了殡仪馆的大院，任婆还在幸灾乐祸地喊着，妹子，再唠一会儿吧，你没做亏心事，你跑什么……
老王从值班室中走出来，拿着戳子和扫帚，嘴里还念叨着什么。一点一点、仔细地把那些碎玻璃片扫起来。奇怪的是，老王并没有把这些碎片倒进垃圾箱，而是端着戳子向停尸间的后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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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具中年女人的尸体，可能是由于小儿麻痹的后遗症，一条腿萎缩得和麻杆一样。就这样一个女人，每天拖着一条残腿，在这个城市的街头捡破烂，也没有人知道她姓什么，人们都管她叫二兰子。
二兰子不是本地人，三年前来到了本市，在市效的贫民区租住了一间小房子。没日没夜地在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上、拖着一条残腿穿行，不放过每一片纸片、每一个塑料瓶。这个女人虽然蓬头垢面，但还是看得出，长得并不丑，心肠也不错。她都是捡人们扔的东西，从来不像其他捡破烂的人一样，顺手牵羊偷别人家的东西。
后来，人们慢慢地知道，二兰子家是南方农村的，就她一个人带着个孩子，男人早就没了。这个坚强的女人，硬是靠着那几亩薄田，把儿子从小学供上了重点高中。三年前，儿子考上了我们这所城市的一所大学。大学的学费就更多了，在家里种地无论如何都不够儿子的学费，二兰子一咬牙，就陪儿子来到了这个城市，自己在大街上捡破烂，给上大学的儿子挣学费和生活费。
捡破烂这个活，就是没面子，辛苦点，一年下来，也能维持孩子上大学的开销。一开始，儿子和二兰子一起住，到后来，儿子说学习紧张，就搬到学校去住了。其实，二兰子知道，儿子是嫌自己这个捡破烂的娘丢脸，怕同学们笑话。二兰子的感觉是对的，儿子告诉她，如果自己缺什么，会回来找她，让二兰子不要到学校找自己。
二兰子理解儿子的难处，在这个处处虚荣攀比的社会里，谁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有一个捡破烂的娘呢。就尽量不去学校找儿子。头两年，儿子还能算计着过日子，知道娘捡破烂供自己上学不容易，省吃俭用。上了大三后，孩子花钱开始多了起来，一开始，二兰子还以为是这学习资料多了，自然收费也就高了，后来才知道，是儿子在学校谈起了恋爱。
儿子还告诉二兰子，说，你千万别给我打电话，更不能到学校找我，我和女朋友说，我从小爹就死了，是奶奶把自己带大的。娘小时候就离开了自己，嫁给了一个大款，现在已经定居美国，自己毕业后就能拿到绿卡，移民美国了。儿子还说，自己的女朋友可是有名的校花，很多有钱人追都追不到。其实，女孩子只不过是看中他有个美国妈，如果能和他结婚，也能混到一张绿卡。
二兰子听了儿子的话，心里凉了半截。可儿子却说，这只是个说法，先把生米变成熟饭，剩下的以后再说。二兰子更加拼命了，如果不加班加点地捡破烂，就无法满足儿子的学费、生活费还有高额的恋爱费。在二兰子心里，这也能理解，人家姑娘和你儿子谈对象，花点钱还是应该的。
这天，二兰子很高兴，别看天气冷，但是收获大，满满的一推车破烂送到了废品收购站，卖了整整六十五块二。这一天的收入对于二兰子来说可是个突破，要是再努努力，就不会比儿子口中的那个“美国妈”赚的少了。冬天的傍晚，小街道上没有几个行人，正当二兰子拿着那个盛钱的破袋子往家走时，出事了。
俗话说，小贼没钱偷，大贼没钱抢，贪官不缺钱花手也痒。二兰子点子背到了极点，碰到了一个穷凶极恶的歹徒，冲上来就要夺她的钱袋子。这可是二兰子的命根子，儿子还在等着她的钱，说什么也不能让人抢了去，就死死地攥住钱袋。凶恶的歹徒看二兰子不松手，一刀下去，二兰子的五个手指就被砍去了四个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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